白雲展不服,叫嚷道:“別得意你敢不敢再多彈幾個音?”他沒有學過,卻也是聽聞鋼琴最難學的。
她挑眉,靈巧指尖在琴鍵上跳躍,一曲夢中婚禮的曲子越來越高昂,喜悅中透出輕快,為深秋清晨添了一縷明媚。
流蘇穗子隨著她手指款擺,腰身更加曼妙婀娜。
大約一分鐘,樂聲漸緩,她笑容恬柔衝白雲展挑釁:“五少,有何難?”
白雲展沉浸在片刻鋼琴聲帶來的歡愉裡,直到她揚臉笑,才恍然回神,滿眸驚愕,半晌不知該說什麼。
白雲歸不動聲色,眸子微斂,唇畔勾起一抹淡笑。
如精靈一般的孩子,她到底是誰?這般嫻熟的鋼琴造詣,沒有從小打下的基本功,是不可能彈得這般行雲流水。
你越是懷疑她,她越是讓你覺得不可思議。聰慧過人的她,豈會如此魯莽愛表現?她不過是在聲東擊西,讓白雲歸順向、逆向的思維都受到前所未有的顛覆,腦袋裡混沌一片,猜不出她的意圖來。心底閃過一絲笑意:有趣的姑娘
白雲靈起床的時候,樓下琴聲早已止歇。
“夫人何時學的鋼琴啊?”白雲歸漫不經心問道。
她則茫然,坦蕩笑道:“不記得了……”
白雲展微惱:“怎麼可能不記得啊?大嫂,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連自家人都不肯告訴”
“我告訴了你,對你有什麼好處?對我有什麼好處?”畫樓支頤淺笑,“男子漢大丈夫,這樣八卦”
白雲展氣結。
白雲歸倒是啼笑皆非,回頭他要是再問,只怕會有更加刁鑽古怪的話出來:軍人如此八卦……
第七十三節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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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節搬出去
第七十三節搬出去
一整日,畫樓充當了官邸的聲樂教師,教慕容半岑、白雲靈與盧薇兒彈琴。
白雲靈與盧薇兒資質平平,慕容半岑則天賦驚人。
下午時,畫樓只覺得手指脹痛,便讓慕容半岑自己練習,她坐在一旁稍加指點。日影西移,透出淺色窗簾,將他側顏映照淡淡霞光,斜長眸子璀璨,唇色潤澤,眉梢挑起淡淡喜悅,居然比女孩子還要驚豔三分。
畫樓瞧著不禁呆了。
她這個弟弟,斜長眸子天生嫵媚。他太過於靦腆,所以收斂了很多。倘若自信飛揚,畫樓倒是想起貼切的詞來形容他:魅惑
比起李方景的美麗,慕容半岑姿容更加柔魅。
她支頤瞧著,心中微嘆:同胞而生,除了臉部的整體輪廓,他們沒有太多的相似。
男孩子長成這樣,叫她這女兒身的情何以堪啊?
慕容半岑轉頤,便瞧見她灼灼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心中一驚,喃喃問道:“姐姐,我是不是彈錯了?”
畫樓回神,笑道:“沒有彈錯,你彈得很好了……”
這是真心話,早上他對琴鍵還是陌生的,一上午的練習,如今已經能彈小段簡單的曲子了。畫樓也不教他舒曼莫扎特等名曲,專門撿些小調,入門變得很輕鬆。
“姐姐,你聽這個……”他微微咬唇,耳根紅透,修長透明手指在琴鍵上輕躍,一串悅耳琴聲。
畫樓驚喜,她並沒有教過他這個曲子。雖然彈得生澀,卻也勉強成調。第一天學鋼琴能有這般造詣,這孩子要麼是千古奇才,要麼跟她一樣是重生再來……
“小時候姐姐教我彈琵琶,第一首就是這曲子……我一直記得音律……”慕容半岑低喃,聲音裡不自禁流露出親熱,又微帶試探。
小時候?
多小的時候啊?
畫樓含混道:“難得你記得,還能轉成鋼琴曲。半岑,你真聰明”
慕容半岑垂首,不習慣畫樓這樣直接的誇讚,臉頰生霞,比女孩子還要羞赧。
“我還記得這詞……”他又道,“過盡遙山如畫。短衣匹馬。蕭蕭落木不勝秋, 莫回首,斜陽下……”
納蘭的詞
畫樓記得下半闕,當即接了,“我也記得……別是柔腸縈掛。待歸才罷。卻愁擁髻向燈前,說不盡,離人話……”
她還記得慕容半岑眼眸微潤,從她烏亮眼眸裡瞧見了兒時記憶中的姐姐,心頭暖柔,那客居他鄉的愁苦減了一分。他修長睫毛微閃,將畫樓視作唯一依靠,漂泊心靈漸漸停泊在她的港灣。
他情緒宣洩明顯,畫樓讀得出他的信任與依賴,甜甜一笑。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