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統統不許進來,我不喜歡陌生人。還有…”
她長長數完了一串,最後道:“當然了,為免你忘記,我叫碧落寫了一份同居須知在這裡。碧落,你把它掛起來。”看了看某人一眼:“你沒有意見吧?”
單君逸吶吶在那裡點頭。紅娘目瞪口呆,心裡翻來覆去道:高!實在是高!
杜長卿聞說此事,怒道:“成何體統?”
楚楚回瞪,不甘示弱:“只問結果。”
單君逸終於知道,生活可以是這樣的:
賬中搭起兩張床,遙遙相對。
起床的時候,是必須多次叫喚的。聽一次,那個小腦袋會搖一搖,再鑽進去。再叫一次,重複。如是三次以後,紅娘大怒,就要去掀她的被窩。
單君逸不忍,道:“且慢。我有主張。”取過綠綺。一曲感人的《鳳求凰》後,那個小腦袋果然迷瞪瞪冒出來,還要鼓掌:“綠綺自司馬相如奏後聞名於世,原為其故。”那邊廂,紅娘和碧落趕緊把外衣為她套上
用膳是狂喜的:“阿牛,那個五珍雞回味有餘香………叫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少年被她極其熱情地送上一抱,滿面緋紅地垂下頭去,她連忙鬆開手:“嘿嘿,又忘了!”
換傷口的時候是難過的:“哎呀,都怪我。不過二哥這槍法真的很不錯,就是殺氣重了點。”
單君逸悵然,心想:其實二哥,血雨腥風中走來,單家槍人稱碧血銀槍,根本就是毒辣凝視她天真的笑臉,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晚,兩人談罷兵法,已然更深。單君逸含笑睡去。楚楚在床上,突覺身上漸冷。原來爐中炭火已快燒磬。楚楚想了想下得床來,赤腳一踏在地上,冷得直抽氣。突有一個溫暖的身體擁緊了自己,一手已在爐中倒入木炭,不是張阿牛還是哪個?
他扶得自己躺入衾中,奈何晉地夜寒,塌上早已半冷。楚楚貪戀懷中溫度,見他欲走,反而把身體靠了過去,整個掛在他脖子上,那剎那,還以為身在將軍府,對著娘娘,撒嬌道:“我冷,你替我暖暖。”少年本已身形不穩,怎料她手上一用力,便已將他拉了下來。無巧不巧,貼個正著……
少年一陣眩暈,根本不敢動。不用看,也知道身下嬌軀美得玲瓏剔透,猶帶女兒家特有的甜香。他緊張得滿身是汗,誰知楚楚愣得一愣,把臉扭了一扭,自己唇上一陣微溫。
今夕何夕?
他入魔一般,尋住那張櫻唇,一股更甜沁的香味傳來。半晌,他的舌頭已無師自通地撬開她的芳香,尋覓她的香舌………
楚楚迷迷瞪瞪,想:這是什麼?是接吻麼?
突然啪的一聲,卻是一冊簡書掉落下來。少年猝然一驚,神臺頓時清明,滿腹羞慚,不待楚楚反應過來,再也不敢停留,急急飛身躥出賬外。
若不是巹中猶溫,楚楚幾疑,乃是一場春夢。
但是翌日張阿牛布膳如故,面色不改,楚楚心想,難道真的沒有什麼關係?她放心地品嚐菜式,完全沒看到少年袖中微微顫抖的手。
那天問紅娘:“到底什麼樣算男女之事?”
紅娘大喜:“小姐你終於開竅了。將軍特備有秘籍在此,你稍等。”
須臾,取來一書,上題“風月寶鑑”。
楚楚看得半晌,先是一喜:“原來那個不算。”後來語氣迷惑:“這是什麼?妖精打架麼?”
紅娘恨得要死,奪過書去,長嘆:“我看你簡直是榆木腦袋。”
雛鳳清於老鳳聲(二)
好在單君逸,畢竟是一天天好起來了。
局勢漸漸危急,聞報突厥先遣部隊已直破雲州。
杜長卿前來檢視,他仔細看過,道:“傷勢已是無礙,就是臥床多日,氣血兩虧。”
楚楚笑道:“我早料到了。今晚他服下最後一帖藥後,我將以銀針,為他推血過宮,保證無礙。”
杜長卿瞪她一眼,道:“你早日搬走,我也好早點安心。”此語一出,心裡一驚:這句話好像有哪裡不對。
楚楚哼得一聲道:“你當我喜歡呆在陌生男人的帳子裡。”此言方出,突想起自己還曾睡在他的營帳中,連忙抬眼看去,果見他目中幽暗之色大盛。她嘻嘻跳開道:“好了,不管怎麼樣,明天我都自由了。”突覺一道目光投射過來,卻是單君逸凝視著自己,目中似有幾分悽然,讓人不忍多看。
倒是張阿牛如釋重負,連楚楚,也感覺他今晚端藥的腳步,頗有幾分輕快。
今晚在賬外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