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夫妻二人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卻是忍不住陣陣後怕。
休息室內,白鴻昌低著頭站在窗邊,腳邊落了一地菸頭。
電話響了,王銳接起,很快結束通話,臉上也帶出笑來。
王銳在秦桑臉上捏捏,又在腦袋上揉了一把,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剛那邊來電話,綁匪組織十四人已全部擊斃,可以安心了。天不早了,晚飯居然都錯過了,可餓死我了!”
說著開了休息室的門,表叔站在門口一把抱過王銳:“銳銳,我們回家!”
晚飯隨便湊合了。
“明天隨我去看看那兩位警察叔叔吧,都傷得不輕。小的還好,肋骨骨裂,臉被劃了兩道。老的,右腿廢了,是被一點點砸碎的,能不能治好還得兩說。”王銳放下筷子,看向秦爸,“秦叔叔,你認識的醫生多,幫幫忙,錢不是問題,都要最好的。”
秦爸拍了拍王銳的肩膀:“孩子,苦了你了。”
王銳笑笑,沒說話。
如今表叔還在,桑桑還在,受點累破點財又算得了什麼!人活著,一切才有可能啊!
白鴻昌坐過去,抱著王銳不放,眼睛眨都不帶眨的:“明天看完病號去接老爹老孃。”
王銳點頭:“我家裡習俗,大難不死要上香吃豬頭,明天咱家吃豬頭,多擺幾桌去去晦氣!”
秦桑插話:“銳哥,我愛吃豬耳朵!”
王銳笑了:“行,豬耳朵都給你吃!”
白鴻昌看向小侄子,微微嘆了一聲,內疚不已。這次是他引狼入室,卻險些害了小桑桑,若不是王銳,恐怕他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桑桑被虐殺在自己面前了。
秦桑擠到王銳和表叔中間,小屁股一顛一顛,愣是把自己表叔從沙發上給擠了下去,胳膊一伸抱著王銳賣乖:“銳哥,你救了我一命,我要,我要,要……”撓著頭皮說不下去了。
白鴻昌被擠開,又繞到另一邊纏了上去。
秦家兩口子笑眯眯看著那邊纏在一起的一大兩小,笑出了眼淚,抹抹眼睛,回了房。
“要什麼?”王銳打趣。
秦桑眼珠子轉轉,來了主意:“我把最最喜歡的表叔送你當謝禮!”
王銳噴了。
老表叔卻覺得這主意不錯,當即把秦桑扛起來往表哥表嫂房間一扔,回頭拖了王銳就朝房間走,一雙小眼睛亮晶晶的:“銳銳,你救了我一命,我要以身相許!”
王銳笑著任人拖回房,房門一關就把人按在了門板上。
客房。
秦桑被自家表叔一把扔到床上,打了一個滾爬起來衝著已經關上的房門大喊:“摔死我了,表叔我跟你說,現在我金貴著呢,一斤肉就要500萬呢!”
秦爸秦媽苦笑。這傻兒子呦,枉費王銳費盡苦心讓他看了綁架現場版,居然還是這樣一副不在狀況的傻樣,這得虧有人護著,不然還不定吃多少苦頭呢!唉,要是桑桑也能碰上一個王銳那樣的就好了,夠強,夠狠,也夠聰明。
秦桑折騰了兩天沒睡,一挨床邊就撐不住了,很快睡死過去。
秦爸秦媽一邊一個守著兒子,又是欣慰又是後怕。
良久,秦媽媽嘆口氣:“桑桑是個有福的,認識了王銳那孩子。”
秦爸點了一支菸,馬上又掐掉了:“是啊,不然桑桑和鴻昌怕是現在都……”
秦爸在寶貝兒子臉上親親,一臉心酸:“就算跟我搶兒子我也認了,雖說比我兒子還小一天!”
秦媽抹抹眼淚,也逗趣:“嗯,桑桑早就管王銳叫媽了。”
轉天一大早去醫院探望兩個受傷的警察。回來的時候都沉默了。那傷,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對於兩個警察來說,他們不過是在執行任務。對於白家人來說,卻是表叔和桑桑的兩條命。
回到家,一進門就聞到了廚房裡飄來的煮肉的香氣,也見到了正對門口坐在那裡的先生和師孃。
先生和師孃顯然已經知道了綁架的事,此時臉色都很難看,師孃的眼圈也紅紅的。
王銳頓時就覺得很是委屈,然後慢慢走過去在師孃面前跪下來,雙手抱住師孃的腿把臉貼了上去。
所有人都愣了愣。
白次儒伸手想拍拍小弟子,被老太太開啟了。
老太太抬手輕輕摸著王銳的頭髮,說:“傻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
然後王銳就真的哭出來了,還挺兇的。
這一哭,就把上輩子十六年的憋屈和這輩子四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