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銳沒有說話,伸手拿起桌上早就涼掉的披薩艱難地吃著。
陸飛回到辦公室,摸了摸自己的辦公桌,苦笑。再過不久,這一切都該保不住了吧!顯然自家那個小老闆是準備傾家蕩產湊贖金的,已經籌夠六個億,還差六個億。銳園的價值,又豈止一個六億!銳園轉手,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給予他那麼大信任那麼大權利的老闆了。罷了,罷了,且先看看自己小金庫吧,能幫一點是一點。
週一,中午十二點。
王銳收到一個賬號。
陸飛看了看,說:“是瑞士銀行不記名賬戶。”
下午三點。電話再次響起,是秦桑的聲音:“銳哥,救救表叔,他們打表叔的腿,銳哥,銳哥……”
王銳心一揪,又聽到了白鴻昌的聲音:“銳銳,我沒事,愛你。”
電話斷了,王銳眼睛慢慢變紅了。上輩子,表叔和桑桑就是這樣死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上輩子,先生和師孃,秦叔叔和秦阿姨就是受著這樣的煎熬。再看看旁邊一臉擔憂的紀坤,誰能想到表叔這個最好的朋友最得力的助手會是策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上輩子,先生和師孃又是怎樣熬過失去唯一兒子的歲月?
銳園股份不缺買主。下午四點,買主上門了。
百分之六十股份,六個億。簽字,轉賬,很順利。
王銳坐在桌前看著那個國外賬戶,再看看手邊印著“銳園”兩個大字的資料夾,抬頭看向紀坤:“紀哥,錢已經夠了,你說如果我現在把錢轉過去他們真的會放過表叔和桑桑嗎?”
紀坤沒有說話。
王銳徹底死了心,替表叔。
門被敲開,陸飛提著幾個飯盒走進來:“剛你司機送上來的,先吃點兒吧,不然撐不住。”
王銳開啟飯盒,看到滿滿兩盒蟹粉獅子頭,微微笑了,一口氣吃掉一盒,抹抹嘴,說:“紀哥,沒什麼想說的嗎?”
紀坤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意思?”
王銳又捏了一個獅子頭,咬了一口才說道:“紀先生,我手底下可不止那幾個兼任司機的保鏢而已,光特種部隊偵察兵出身的就有六個呢!綁匪打來電話時間都很短,我這裡不好追蹤,但是你那裡方便多了。雖說這兩天你們只聯絡了一次,可是,超時了。”
“而且,我們表叔和桑桑身上都有定位儀的,還不只一個。”王銳看著紀坤突變的臉色,諷刺一笑,“我故意當著你的面一口氣湊了五個億出來,就是為了引誘你聯絡綁匪追加贖金,你果真很配合呢!”
秦桑爸媽懵了:“王銳,到底怎麼回事?桑桑和鴻昌呢?紀坤和鴻昌不是朋友嗎?”
王銳扶著秦桑媽媽坐好,把一盒獅子頭推過去:“先吃著,警方出動了兩個特警大隊,軍方出動了一個特種大隊,解救兩個人質應該不在話下。現在,坐下聽我講故事吧!”
王銳啪一下開啟了投影。
上面是一個滿頭白髮目光呆滯的女人,正坐在輪椅上曬太陽。
“紀先生,您的母親,攝於半個月以前。聽說前幾年受了刺激,中風,現在已經不認人了。”王銳拉著紀坤面對著投影坐下,手指上勾著一把小手槍轉了轉。
紀坤死死地盯著王銳。
王銳又換了一幅:“紀先生,您的哥哥,攝於半個月以前。聽說幾年前斷了雙腿,兩年前自殺未遂造成全身癱瘓。”
第三幅:“您的妹妹,還是半個月以前拍的。聽說幾年前被人拖進玉米地,如今有著嚴重的自閉症,有好幾年沒開口說過話了。”
紀坤動了動,被按住了,而那個讓人崩潰的聲音還在繼續。
“幾年前你的父親畏罪自殺,結果另外三個合夥人把塌方責任全都推到了你父親身上。”王銳嘆口氣,“死了三十幾個,責任豈是那麼好推的,你父親要是不自殺,辯一辯的話責任四人均攤,說不定還能撈個死緩啥的,最算不行也不至於連累全家。可人死了,死無對證,責任就好推了。那三個,判了三個無期。可那三家小孩卻都先後出了意外,居然全都絕了香火,真真奇怪。”
“你的哥哥被人打斷腿,那幾人在前幾年裡無一例外全都斷了雙腿。你的妹妹被人拖進玉米地,那幾個男人又先後死於意外。”王銳按著紀坤肩膀,笑得可親,“紀先生,你不覺得意外太多了嗎?”
紀坤臉一下子就變白了。
王銳拿槍管拍拍紀坤的臉:“安心安心,我沒有證據,就是覺得奇怪而已。”
“要說吧,就怕高智商犯罪了,要不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