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也未尿溼,諾兒向來很乖,不會哭鬧的。”
“那是怎麼了?”我對帶孩子一點經驗也沒有,害怕地道,“難道是病了?”
文素也急了,將他抱過去,一邊來回走著,一邊輕哼了曲子哄他,可絲毫無用,他越哭越厲害,咳起嗽來。
“一定是病了。”我再難鎮定,就要衝出去找府上的大夫,卻撞見張氏推門進來。
“你在幹什麼?吵死人了。”她推了我一掌,跺著腳怒喝道,“可是嫌府上還不夠亂?哪裡來的野孩子?還讓不讓人清靜了?”
我忍著氣賠禮道:“奴婢該死,擾了主子清靜……”
“你是該死。”她打斷我道,“現在爺被叫進宮去了,所有人都擔心得不行,你還來添亂,你這死丫頭,滾外面罰跪去。”
我仍是忍著氣,垂了頭道:“主子息怒,過了這時,主子要怎麼罰奴婢都行,但現在小孩子突染疾病,需得先請李大夫來看過……”
“誰家的孩子?”她推開我向文素走去,冷冷道,“病死了又如何?哭哭哭,沒見過這麼煩人的小子,死了更好。”她說著竟伸手向諾兒打去。
“住手。”我衝過去拉開她,厲聲喝道,“你敢動他一下,我絕不會放過你。”
“什麼?”她震驚地看著我,似沒想到我會這樣和她說話。
諾兒哭得厲害,已開始抽搐,我心中慌亂,顧不得再和她糾纏,從文素手中抱過諾兒,急往外跑。
她好似反應過來,大吼道:“你可是反了?你給我站住。來人!抓住她!”
文素和白柔幫我攔著張氏的人,和他們扭做一團。我只感覺諾兒好似沒什麼哭的力氣了,嚇得六神無主,只抱緊了他往府外跑,離這最近的藥房也要走兩條街,我想用府上的馬車,可管事卻不理我,情況危急,我什麼都無法再想,只一路疾奔。
拐角處忽聽一聲馬嘶,我險些撞上一輛馬車,還好駕車之人及時勒馬,我本能地側身護著諾兒,被那車頭掛在手臂上。
“什麼事?”只聽胤禛的聲音傳了來,車廂隨即被開啟了,一旁的隨從將燈舉高,他見是我,頓時愣住,立刻跳下馬車,急問道:“你沒事吧?”
我一心只在諾兒身上,又急又怕,脫口道:“諾兒病了,我……”
“上車再說。”他將我扶上車,向車伕道,“去找大夫!”
馬車飛快疾馳,他伸手撫上我臉頰,柔聲道:“沒事的,不用擔心。”
我側頭避開,見他手上水光閃閃,才發現方才我害怕諾兒會有事,竟急得落了一臉淚水。
他伸手抱諾兒,低聲道:“讓我看看。”
我已經沒什麼主意了,讓他抱去,又急得哭了,“怎麼辦?他先前哭得很厲害,現在都沒聲音了。”
他小心抱著,仔細看了兩眼,輕聲道:“想是有些發燒,不是什麼大病,很快大夫看過就好了。”
他這話也不能讓我放心多少,可在我最無助的這個時候,有他出現幫我,卻也讓我慌亂的心有了一絲安定。
大夫診斷之後道:“現在早晚天氣雖然漸漸轉涼,但白日仍很炎熱,傍晚時地熱未褪,不宜抱著孩子出門,受了熱又很快受涼,所以會發病了,不過不用擔心,沒什麼大礙。”
直到這一刻,我一直懸著的心才落下了,諾兒服了藥,到子時的時候已經退燒了,睡得很安穩。胤禛一直陪著我們,這時道:“沒事了,我送你回去。”
我有些感激地看著他,低聲道:“多謝四爺。”
他默然不語,上了馬車,抱過諾兒道:“你累了這許久,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我點了點頭,靠在車窗邊閉眼睡了,擔驚受怕一晚,好似心力都殆盡了,這一睡醒竟已日上三竿。
微微睜眼,明晃晃的光線從窗外透入,似還聽到幾聲蟲鳴鳥叫。柔軟的床,絲滑的粉色錦被,幽幽檀香,讓我覺得好似做夢一般,諾兒睡在我身旁,呼吸均勻。
“你醒了?”胤禛的聲音從床頭傳來。
我猛然一驚,全然醒了,坐起身,環顧了四周,急問他道:“這是哪裡?”
他坐在床邊一張椅子上,緩緩道:“綠蕉小築,你最喜歡的地方。”
“什麼?”我更加驚恐,跳下床奔至視窗,向外望去。
庭院中整齊地種著一排芭蕉,邊上有幾株翠竹,一張竹藤搖椅擺在綠蔭之下,微微晃動,鞦韆的藤索上爬著金色的野花,在綠色藤蔓的配襯下,光彩奪目。而整個小築竟是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