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準備的畫室處於尤公館的南,冬小葵要去到尤連城的書房需要走過一條L形狀的走廊,走快的時候需要有差不多六分鐘的時間,走滿的時候有時候是八。九分鐘,有時候甚至會用到十分鐘,走在那條走廊裡,冬小葵腳步匆匆,最初從書房裡出來冬小葵還去傾聽後面有沒有追過來的腳步,然後,她覺得這是一個極蠢的想法。
他怎麼可能追過來,如果他追了過來,那麼就證明了冬小葵有多麼的愚蠢了。
你們繼續,我去找連城!她都這樣說了,冬小葵都這樣說了。
冬小葵低下頭就只盯著自己的腳,今天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她套了一雙兔子形狀的毛茸茸的傢俱拖鞋,很暖和,現在,隨著自己的腳步加快,那隻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活靈活現得搖擺著,來到了拐彎處,冬小葵停住了腳步,靠在了牆上。
原來,真是那樣越是完美就越難堅守,如冬小葵和尤連城,如她的家庭。
有人也許覺得十八歲的孩子能知道些什麼?可冬小葵覺得十八歲可以懂得很多,很多,只要你肯去學習的話,只要你肯去學習,你就會懂得那些,比如進和退的技巧,比如失去和擁有的藝術。
比如往往取得一場馬拉松比賽的勝利並不一定是那名最有天賦的選手但一定會是那名最會掌握節奏的選手。
十二歲那年,媽媽拉著她的手說,小葵,媽媽需要你的幫助,於是,從那年開始後的五年裡她和媽媽聯手留住了爸爸已經出走的心,冬小葵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媽媽用脆弱勸退了爸爸年輕美麗的助手然後用溫柔用寬容牢牢的扯回了爸爸那隻準備邁出出去的腳,在那五年裡冬小葵是最熱愛爸爸的女兒,她用自己的嬌憨成了爸爸的掌上明珠,然後用恰到好處的依賴完成了媽媽使命。
然後,媽媽用自己的智慧終於把她變成了爸爸的唯一。
木然的,冬小葵託著沉甸甸的腳回到了房間,開啟了房間的所有的窗戶,讓清冷的風灌了進來,現在,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她愛著尤連城就像媽媽愛著爸爸一樣。她盼望和尤連城白頭偕老就像媽媽盼望著和爸爸白頭偕老。
慕梅閉上了眼睛就等尤連城那一巴掌落了下來,慕梅甚至於提早感覺到了臉頰那種火辣辣的疼痛,這一次,一定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來得疼痛吧?
從小到大,慕梅一直很害怕疼痛只是她假裝不害怕而已。
慕梅害怕疼痛,因為疼痛是一種需要呵護的情緒,而呵護於林慕梅類似奢侈品。
遲遲的,慕梅的沒有等來會給自己帶來疼痛的巴掌,張開眼睛,尤連城還保持剛剛的手揚起的姿勢,在彼此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先躲避的人是他,然後,他緩緩放下了手,璀璨的燈光落在了他的臉上,痛苦在他的眉間躍動。
慕梅很仔細的瞧著那張臉,緩緩的,心裡有喜悅,有苦惱,有激動,有絕望,這是林慕梅有生以來最為矛盾的時刻。
心是顫抖著的,聲音也是顫抖著的。
“連城,你在愛著我。”
尤連城心裡一震,指尖在霎那間彷彿變得冰冷。
“對於我剛剛做的事情你所表現出來的不是憤怒而是痛苦,按你的脾氣那巴掌是躲不了的,可是,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珍愛了那個人那麼你就會捨不得她去感受疼痛,所以。。”
“閉嘴!!林慕梅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不許你胡說八道!!!”尤連城匆匆的喊出,那匆忙的聲音在幽靜的書房裡顯得突兀而空洞。
“連城,吻我的時候你會有躁動,你討厭我和朱亞倫靠近,你總是不由自主的呼應我,你拒絕不了我的吻,你心疼我,這些一樣樣的加起來就是愛。”
她微微的昂著臉,璀璨的燈光在她眼底,美好得讓人總感覺會一不小心的陷落。
搖著頭,尤連城別開臉去,背對著她:“不對,林慕梅你說得不對。”
“不,我覺得我說的這些對極了。”慕梅向前一步,輕輕的把臉貼上了他的後背。
這個男孩的背又寬厚些許了。
在她的臉貼上他的那一刻間,尤連城有片刻的呆怔,然後,一萬個聲音告訴他,不要上林慕梅的當。
臉貼著他的背,慕梅輕輕的說著:“連城,如果這些都不算是愛的話,那麼,你告訴愛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下一秒,慕梅就被尤連城給狠狠的推開了,身體被他推在了桌子上,由於他的力氣用得不輕導致慕梅的身體落在了書桌上發生了一點點的小搖晃,書桌上的一些小擺設掉了,平板電腦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