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看清賀家棟臉上的表情,就這麼轉頭跑掉了。鞋跟在醫院走廊裡嗒嗒嗒地響著,顯示出主人此刻的心情有多麼慌張。
段輕鋒站在病房門口,從容地打量了屋子裡的人兩眼,然後也轉身走掉了。所不同的是,他走得相當悠閒,不急不徐,彷彿一點兒也不擔心凌珠顏會就此不見似的。
他們都走了之後,屋子裡的兩人還尷尬地站了一會兒。過了片刻後,賀家棟忍不住摸摸鼻子嘆了口氣,隨即又苦笑了起來。他轉頭衝那男人一聳肩:“好了,這下如你的意了。我這個婚,是鐵定結不成了。”
那人滿不在乎地冷笑兩聲:“哼,這是你活該。誰讓你整天圍著她屁股後頭轉,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被她發現了吧。”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勸我去找個女人結婚的,結果我真的找了,你又不高興。你說,你這又是何苦?”
那小男人聽到這話,不由臉一紅,又有些扭捏起來:“本來是想讓你成家的,好給你父母一個交代。可是,可是一想到你要跟那個女人整天在一起,我又不高興了。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怎麼就去跟個女人吃醋呢。”
賀家棟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望著空蕩蕩的門口,頭疼得揉著眉眼。看起來,這次又要費點唇舌解釋一通了,搞不好還得吃幾記大小姐的耳光。沒辦法,就算真的要捱打也得受著,畢竟是他騙婚在前,讓人罵幾句烏龜王八蛋之類的,也是不稀奇的。
凌珠顏這會兒心裡倒是一點打人罵人的心思都沒有。她一路快跑著離開了醫院大樓,轉眼間就跑進了花園裡。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景象,她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去哪裡。
她剛剛是被人給帶走的,她的朋友估計還在哪裡等著她,好帶她回市區。可是她現在要怎麼去見朋友呢,該如何解釋這複雜而狗血的一幕呢。現在的她,真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什麼也不想見。
凌珠顏在花園裡漫無目的地走著,朋友期間打了個電話過來,她也想不好要怎麼說,猶豫了半天也沒接起來。過了大約五分鐘,朋友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拿著叮噹亂響的手機,始終沒勇氣去按那個接聽鍵。
段輕鋒就在這個時候,像幽靈一樣地閃了出來。他掃了眼亮眼的螢幕,淡淡說了句:“接了吧,告訴你朋友,晚上你有約,不能陪她了。”
凌珠顏覺得,那種被人控制著手腳身體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覺又冒上了心頭。她甚至來不及細想,就果斷地按下了接聽鍵,然後照著段輕鋒剛才的說辭,跟朋友解釋了一番,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前後不過也就一兩分鐘的事情。凌珠顏掛了電話之後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沉默了半晌後,才驚奇地抬起頭來,一臉見鬼似的盯著段輕鋒。
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她居然回絕了她的朋友,然後一個人待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郊區,想不好要怎麼回家去。看起來,她今天是得自己打車回去了,也不知道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有沒有計程車。
一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惱火。她終於開始回過神來,重新打量起面前的這個男人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從遇到他開始的。如果不是他用眼光提醒自己,她就不會看到賀家棟和個男人在大樹下。如果不是他強行帶自己去病房,又怎麼會看到那麼香豔的一幕。現在,又是這個人,居然攛掇自己打發走了朋友。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傢伙,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凌珠顏突然覺得一股莫名的危險感,本能地就往後縮了縮。剛才她沒發現,這會兒才突然看清段輕鋒的長相。這個男人,遠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溫和。他的尖銳和鋒芒是很內斂的,初見面時大約不覺得,但看久了就會發現那隱藏在眉眼間的氣勢。
這樣的一個男人,和賀家棟或是自己哥哥那樣的白面書生不同。凌珠顏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轉身又要跑。
可惜,段輕鋒不是賀家棟,不會由著她在自己面前跑掉。他直接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給拉了回來。
這下子,凌珠顏可有點急了。雖然這時陽光尚好天色還好,身邊人來人往不少人,不用擔心這男人來硬的。但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從心理上來說就有一種極大的壓迫感,令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出聲。
段輕鋒怕嚇著對方,收斂了一點神情,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不好意思,剛剛我太急了,沒考慮到你的感受。這樣吧,我請你吃飯,就當是賠罪?”
段輕鋒說話的時候用的是商量的口氣,但他表現出來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跟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