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年輕時常年在外領兵打仗,留在京城的時候不多,那時候他與妻子是出了名的恩愛。”
蘭松泉一聽打起了精神,坐直身體道:“父親,您的意思是”
蘭山年紀很大了,努力抬了抬眼皮露出渾濁目光,緩緩道:“要是冠軍侯與靖安侯的三子年紀換一下,還能說靖安侯後來圖新鮮養了外室,可看冠軍侯的年紀,那時候靖安侯留在京城的時間都不多,難不成還有心思養外室?”
“父親,您就直說吧,早年的事我確實沒怎麼留意過。”蘭松泉雖不明白蘭山為何說這些,卻隱隱覺得他即將知道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蘭山渾濁目光落在寫有邵明淵生辰的素箋上,聲音轉輕:“明康五年,鎮遠侯被我參倒,全族上下皆被斬首,可是鎮遠侯的幼子並不在其中,當時的解釋是鎮遠侯幼子胎裡帶了毛病,行刑前就已經夭折了。”
蘭松泉眼睛猛然一亮:“明康五年,算算正是二十一年前,而冠軍侯如今二十二歲。父親,您是不是猜測冠軍侯正是鎮遠侯那名幼子?”
蘭山緩緩點頭:“不錯。原本沒有外頭流傳的訊息我是從沒往那方面想的,可是現在有了冠軍侯是靖安侯外室子的傳聞,與其讓我相信靖安侯二十多年前會養外室,我更相信這是他李代桃僵,保下了鎮遠侯的幼子!”
蘭山閉上眼睛,思緒回到了二十一年前。
明康五年,那可真是腥風血雨的一年。
肅王叛亂,他藉此扳倒了鎮遠侯,他還記得當時為鎮遠侯求情的官員跪了一地,甚至有御史撞死在龍柱上死諫,好在那時候皇上對與肅王有關的事深惡痛絕,沒有動搖決定。
靖安侯正是替鎮遠侯求情奔走的官員中的一員。
思及此處,蘭山渾濁的眼神驟然射出一道精光。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冠軍侯是鎮遠侯的遺孤也罷,不是也好,他都不會冒這個風險,務必斬草除根!
“父親,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咱們得弄死冠軍侯!”蘭松泉激動得臉紅脖子粗。
蘭山拍拍蘭松泉的肩膀,心道:到底是他親兒子!
“父親,早年的事您可有什麼線索?”激動過後,蘭松泉恢復了冷靜。
蘭山眯起眼睛嘆了口氣:“過去太久了,縱是有什麼線索也斷了。”
蘭松泉狠狠一笑:“線索斷了不要緊,證據還不是人弄出來的,再者說,咱們的皇上真的想殺人,可不需要什麼確鑿的證據。”
蘭山緩緩點頭。
他當了數十年的臣子早已看明白,對於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對臣子動刀更需要的是藉口,從來不是證據。
“父親,那我就去忙了,爭取等皇上出關時給他一個驚喜。”
蘭山擺擺手:“去吧,我上了年紀精力不濟,這些事就靠你了。”
蘭松泉風風火火出去了,蘭山喝了口茶,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起來。
靖安侯府中,氣氛低沉至極,下人們走路都放輕了腳步,唯恐惹了主子不痛快平白捱罵。
以往侯府是靖安侯夫人當家,靖安侯夫人禮佛後換了世子夫人當家,侯爺對闔府上下來說就是老好人般的存在,從沒有人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世子所中,靖安侯世子邵景淵捱了一頓狠打後起不來床,世子夫人王氏正坐在床邊給他上藥。
“哎呦,你輕點兒。”
王氏輕撇了一下嘴角:“世子,您何必惹侯爺生氣呢”
“你懂什麼!”沒等王氏說完,邵景淵就翻了臉,因為牽扯到傷口又是連連呼痛,“母親都快被氣死了你看不到嗎?憑什麼邵明淵春風得意,青雲直上,我卻要眼睜睜看著母親受苦而只能當啞巴?”
王氏並不認同邵景淵的話:“現在世人都知道侯爺寵妾滅妻了,咱們侯府成了世人指指點點的物件,又有什麼好處呢?”
她現在管著家,當然要為自己的三個孩子著想,等將來兩個哥兒議親時,人家要是來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擔心她兒子跟著祖父學,那才是啞巴吃黃連呢。
邵景淵直接推開王氏:“你要是不想給我上藥,就換別人來!”
“世子”
“出去!”
王氏閉了閉眼,忍下火氣默默走了出去,招來管家問道:“侯爺今天還是沒有好好用飯嗎?”
“是呢,早上端進去的飯菜又原封不動端了出來。”
王氏聽得直皺眉:“侯爺上了年紀,不吃飯可受不住,中午你吩咐廚房做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