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在傳言,喬公子為了救幼妹毀了容!”
毀了容,那不是相貌醜陋那麼簡單,而是失去了科舉的資格,這對讀書人來說是最殘酷的事,等於漫長的寒窗苦讀都化作虛無,再沒有魚躍龍門的機會。
“將軍,您……節哀……”邵知小心翼翼地勸。
他們比誰都清楚,將軍親手射殺了夫人,被心中愧疚折磨許久,如今再聽到這種噩耗,定然是極難受的。
邵知向邵良使了個眼色。
平日裡鬼機靈,這個時候怎麼成了鋸嘴葫蘆?
邵良強扯出一臉笑容:“將軍,要不要喝酒?屬下才去鼎鼎有名的春風樓買了兩壇”
邵明淵擺擺手,露出清淺的笑:“我無事,你們下去吧。”
邵知與邵良對視一眼,只得默默退下。
屋內空曠下來,燭火搖曳,燈罩漸漸暗了下去。
邵明淵坐在斷了扶手的椅子上良久,忽地伸出手遮住了臉。
他許久不曾動,直到室內徹底黑下來,才起身躺到床榻上。
京都的夜要比北地的夜熱鬧許多,此刻能隱約聽到低低的蟲鳴聲,像是纏綿低婉的小夜曲,催人入眠。
邵明淵翻了一個身,過了片刻又翻到另一個方向。
肋下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他伸手按了按不見效,便隨它去了。
曾有人問,上了戰場的人,是不是就習慣了殺戮?
他不知道別人如何,可他從不曾習慣過,只是,不得不舉起刀劍。
就好似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就算舊傷好了添新傷,他依然會疼的。
沒有人會習慣痛苦,只是……習慣了忍耐。
邵明淵想,明天他要去寇尚書府,見一見那位舅兄。
有了這個念頭,他慢慢睡著了。
喬昭是被黎光文催起來的。
天剛矇矇亮,喬昭睡眼惺忪,問等在外間精神抖擻的父親大人:“父親,這麼早有什麼事?”
黎光文一臉興奮:“昭昭,為父聽說你寫得一手好字,昨天得到了無梅師太的召見?”
都怪昨天下衙後跑去書齋翻看話本子入了迷,等回府後用過晚飯,無意間聽聞了女兒的驚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