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鄧老夫人往裡走。
“今天的事,還要感謝侯爺出手幫忙。”
邵明淵語氣謙卑:“老夫人這話就折殺晚輩了,結親是締結兩姓之好,以後府上的事自然便是晚輩的事。”
他說著,腳步一頓,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廊柱處。
朱漆的廊柱,隱約露出一截素色裙角。
男人的目光熱切起來。
也不知為何,明明二人時時相見,甚至朝夕相處了數月,可是才分開那麼一會兒他就十分想念了。
在黎家的庭院裡,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就隱在不遠處的廊柱後悄悄望著他,他便忍不住心旌搖曳。
看著抱著兩隻大雁挪不動腳只剩下傻笑的年輕人,鄧老夫人輕咳一聲,板著臉道:“侯爺,進屋喝茶吧。”
邵明淵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耳根泛紅,面上竭力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抱緊了活雁往前走去。
鄧老夫人悄悄彎了彎唇角。
她看出來了,這位年輕的侯爺對他們三丫頭倒是一往情深,這樣的話,她暫時可以稍微放心了。
齊大非偶,她一直很擔心三丫頭嫁到侯府會受委屈,到那時孃家就算想出力,螞蟻又如何撼動大樹呢?
鄧老夫人一顆心才算落定,衝大丫鬟青筠使了個眼色。
青筠會意點頭,悄悄去了喬昭那裡:“三姑娘,老夫人不放心大太太,讓您回去陪著。”
“知道了。”喬昭輕輕點頭,遙遙望了消失在門口的挺拔背影一眼,轉身向雅和苑走去。
她當然明白祖母的意思,不論平時她與邵明淵如何見面聯絡,現在是男方上門來求親,她作為未出閣的女孩自然是不宜露面的,像她這樣厚著臉皮偷偷跑來看男人一眼沒被長輩一巴掌扇回去,已經是不容易了。
喬昭垂眸,濃密睫毛顫了顫。
她只是聽阿珠說那天見他醉酒難受才忍不住來看看,才不是想他呢……
“姑娘,您小心”阿珠在身後拉了喬昭一把。
喬姑娘撞到了門框上,揉著發紅的額頭回過神來。
咳咳,她真的不想他!
阿珠垂頭偷笑,喬昭斜睨了她一眼。
阿珠忙收起笑意,清清喉嚨問道:“姑娘,邵將軍喜歡吃什麼菜?要不要婢子去跟大廚房說一聲?”
“大廚房做什麼他就吃什麼唄。”喬昭繃著臉道。
過了片刻,喬姑娘低咳一聲:“我記得前兩天吃的酸菜白肉不錯,去跟大廚房說一聲吧。”
邵明淵曾對她說過,離開京城七八載,早已習慣了北地的飲食,尤其是到了滴水成冰的冬日,來上那麼一鍋酸菜白肉,吃下肚後連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額頭冒汗,舒坦又痛快。
阿珠抿唇,笑盈盈道:“婢子這就去。”
待阿珠走後,屋內靜下來,喬昭抱過枕頭揉了揉,心中五味雜陳。
以前,她與邵明淵自幼定下親事,未來成了一件可預見的事,對此並無多少期待。而現在,她才真有種將要開始一段嶄新生活的忐忑與期盼。
果然不出喬昭所料,鄧老夫人很是滿意邵明淵今日的做法,熱情留他用飯。
很快熱氣騰騰的酸菜白肉就端上桌來,邵明淵見了嘴角輕揚,一頓飯下來別的菜沒動幾筷子,一鍋酸菜白肉倒是被他吃進了大半。
鄧老夫人看在眼裡,憂心忡忡。
這麼能吃肉,以後可是要長胖的!
吃得酒足飯飽的年輕將軍依依不捨離開了黎府。
“將軍,那兩個混混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不過經過審問,他們對背後指使之人並不知情。”
“不知情?”邵明淵輕輕揉著肚子,眼神清明。
吃得好像有點多了,等會兒要打幾套拳才行。
“是,他們說對方一直沒有透露身份,只給了他們一筆銀子。”
這一點邵明淵並不意外。
對方找了兩個街頭無賴行事,打的就是事後不沾身的算盤,想要從兩名混混口中問出有用的東西來希望渺茫。
邵明淵表情平靜,眼底卻含著慍怒,淡淡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關鍵看花的心思夠不夠。繼續去查,他們什麼時候見的面,在何處見面,對方樣貌特徵,或者見面地方是否有其他人看到,總之一絲線索不許漏過,務必把這個人給我揪出來。”
殺一儆百,他要讓那些人以後再想到欺辱昭昭,先要掂掂自己的能耐!
固昌伯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