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就跑得快起來,朱彥與楊二忙跟上。
三匹健馬揚長而去,留下一路煙塵,村民們互看一眼,搖頭嘆息,默默散了。
繞過村子,遙遙就望到了那片杏子林。
這個時候杏花已開,遠遠望去,猶如大片絢麗雲霞,與天際晚霞相映成輝,美不勝收。
喬昭不自覺紅了眼圈。
祖父曾說過,杏花耐寒,天氣越冷花開越早,且花期遠比桃花長。
祖父是欣賞杏花的。
而今杏花猶在,她最敬愛的人卻已經長眠。
“駕”池燦顯然無心欣賞美景,轉瞬來到杏子林前,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一棵樹上,領著眾人從杏林中的一條小路穿梭而過。
喬昭悄悄握了拳,手心全是汗水。
她居然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就是當初大婚,都不曾如此。
這就是近鄉情怯吧,人之常情。喬昭這樣安慰自己。
走在她前面的池燦忽然停了下來。
喬昭心頭一跳:“怎麼了”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眼前的斷壁殘垣讓她瞬間白了臉,身形搖搖欲墜,要死死抓住身旁之物才勉強穩住身子。
池燦目光下移,看著少女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那隻手小巧纖細,柔白如玉,其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池燦沉默了片刻,看楊二一眼。
楊二會意點頭,前去查探。
片刻後他迴轉,語氣沉重:“是火災,看樣子就是前不久的事。”
三人面面相覷,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村民的異樣。
以喬家在此地的聲望善行,家中遭此慘變,村民為其穿白並不奇怪。
風起杏花落,如簌簌而下的白雪一般清冷。
一時之間無人言語。
喬昭的心比燕城城牆上那一箭穿心還要痛。
不,這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那時,一箭穿心而過,她瞬間痛過,甚至還來不及再體會就陷入黑暗。再睜眼,她就成了小姑娘黎昭。
而這一刻,這痛綿綿不斷,永無絕期。
她做錯了什麼,要死而復生,面對這樣的慘景?
喬昭下意識攥緊拳。
“你抓痛我了。”池燦淡淡道。
楊二與朱彥對視一眼。
別人不知道,身為好友的他們卻清楚,池燦此刻心情很糟糕。
奔波千里而來,卻是這麼一個結果,換作誰心情都不會好的。更可況,除卻所求落空,眼見喬家如此遭遇,沒有人能心裡好受。
喬昭回過神來,迎上那個俊美無儔的男子冷然淡漠的臉,慢慢鬆了手。
祖父教她自尊、自立,她的心情當然不能麻煩別人收拾。
“走吧,去問問那些村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池燦轉身走進杏林。
喬昭深一腳淺一腳跟著,雙腿如灌了鉛,慢慢落到最後。
朱彥回了頭,停住腳步等她。
小姑娘雖然沒有哭,可給他的感覺,哀慟極了。
她為何如此?
“你還好吧?”
喬昭看著他,牽了牽嘴角:“顯而易見,我很不好。”
朱彥猶豫一下,從袖中掏出一方摺疊整齊的潔白手帕遞過去:“若是難受,哭出來更好。”
儘管他不知道小姑娘為何傷心成這個樣子,心中卻生出幾分不忍。
原來,有的時候女孩子不哭比哭起來,更讓人覺得心酸。
這樣的好意,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喬昭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她伸手接過手帕,擦了擦眼,又擦了擦鼻子,真心實意謝道:“朱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朱大哥:“……”
好一會兒,他才回了句:“你好些了就好。”
穿過杏花林,朱彥看了看情緒明顯低沉的池燦,遲疑了一下,問喬昭:“要不我載你?”
喬昭頓了頓。
池燦目光冷淡淡掃過來,不耐道:“磨蹭什麼,還不上馬!”
他伸手把喬昭提上馬背,向前奔去。
四人重新回到白雲村,用一塊碎銀子讓一個半大少年把他們帶到了村長那裡。
“幾位客人是來拜訪喬大人的吧?”村長開門見山地問。
池燦情緒不佳,朱彥便替他開了口:“不錯,我們遠道而來,正是拜訪喬大人的,不料過了杏子林,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