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尚允看向林笑棠的眼神全是懼意,他越發覺得這個年輕人高深莫測的有些離譜,近距離的兩槍,他居然毫髮無損,難道說是替身,不可能,詹森的第一次刺殺和車站的刺殺都是確定了目標才動手的,以他們的眼光和判斷力絕對不會出錯。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林笑棠看著聶尚允變幻不定的表情,會心一笑,“允公,運籌帷幄、把握時機、待機而動,您老是第一流的,久厲宦海這麼多年,難得您還能保持著這種始終如一的……”。林笑棠頓了一下,“對權利的**,我是衷心佩服,但我就是不明白,殺季雲卿是為了搞亂上海的局勢,可為什麼要花那麼大力氣來殺我呢?”
聶尚允的臉色有些發白,林笑棠努努嘴,一名手下上前為他暫時包紮了傷口,一旁的火眼早就救醒了昏迷的柳乘風,幫他處理了頭上和背上的傷處。
聶尚允被人攙扶到椅子上坐下,看著林笑棠,“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同類,南京那麼險惡的情況下,你都能夠全身而退,說明我沒看錯你。你到南京兵不血刃就順利站穩了腳跟,將南京站重建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離開上海,不過是以退為進,從南京殺回上海,取而代之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如果我猜的不錯,青島站和北平站,你也會馬上接手吧?”
林笑棠微一錯愕,隨即笑著點點頭,“允公高論,我的那些伎倆都逃不過您老的法眼!”
聶尚允的三角眼眯了起來,“要是我猜的不錯,王天木的金蟬脫殼早在你的預料之中,或者說,王天木本身就在你的掌控之中,是你故意引他到我這裡來的,對不對?”
林笑棠拍手,然後伸出大拇指,不住的點頭。
聶尚允意猶未盡,“戴笠瞎了眼,竟然敢坐視你的做大,還以為能完全的控制你,哈哈,他打錯了算盤!遲早有一天,他會和我一樣,為低估你而付出代價!”
“早知今日,當日在南京和臨澧,我就不應該讓你活著出來!”聶尚允嘶吼。
“當日在南京!”林笑棠忽然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字眼,心中一動,脫口問道:“當日,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陷落在南京城裡,居然勞動了委員長衛隊的人去救你!”
聶尚允一愣,眼神隨即變得躲閃,“陷落就是陷落,有什麼原因!”
“你是政府的高階幕僚,哪有不隨著高層一起撤退的道理,蕭山令當日就很詫異,聽說唐縱和胡宗南還在江北等著接應。你留在南京究竟是為了什麼?”林笑棠緊追不放。
聶尚允的眼神有些疑惑,“你,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林笑棠一咬牙,索性將心中的名字吐露出來,“中央銀行的林笑君你認識嗎?”
聶尚允彷彿被雷擊一般,身軀驟然間打了個哆嗦,“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林笑棠噌的站起來,一把扭住聶尚允的前襟,聶尚允的表情已經說明了所有問題,他當日留在南京確實與大哥有關,原本林笑棠只是抱了僥倖的希望,現在看來,自己突然間的將聶尚允與大哥聯絡在一起絕對沒有錯。
聶尚允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用顫抖的手指指向林笑棠,“林笑君、林笑棠,你們、你們是……”。
“他是我大哥!”林笑棠的雙手緊緊攥住聶尚允的衣服,目光如鉤,恨不得立刻從聶尚允的腦子中挖出他所有的秘密。
聶尚允不可思議的看著林笑棠,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傷口的疼痛和迫在眉睫的死亡,他的嘴唇翕動著,剛要開口說話。
毫無徵兆的,一顆子彈悄然而至,從聶尚允的左太陽穴射入,緊接著聶尚允的右邊太陽穴上就出現了一個大洞,紅色和白色的液體飛濺而出。
林笑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聶尚允在自己面前被人一槍爆頭。熊熊燃燒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了。
“狙擊手!”火眼的反應最快,一個箭步便來到了外邊的走廊,聶尚允的這間房間沒有臨窗,只是在房間窗戶的對面有一條兩棟樓之間大約一米寬的縫隙,正對著街道對面。
火眼抬起手中的無聲手槍,架在自己的左臂上,不停的搜尋著目標,忽然,他對著一座黑洞洞的三層樓房連開兩槍。
良久,火眼才放下槍,嘆了口氣,對郭追說:“到對面的樓上二樓房間看一下有什麼線索。”
林笑棠依然緊抓著聶尚允早已斷氣的屍體,雙手不禁顫抖不已,就連尚振聲走到身後都沒有發覺,一個希望出現在眼前,又生生的在眼前被毀滅,這讓林笑棠根本無法接受,大哥大嫂的死像一座無形的山時刻壓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