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羊。
於是從南京逃出的軍民紛紛向武漢大本營和重慶方面陳情請願,要求政府釋放有功之臣,並向對南京淪陷負有責任的軍隊高官追究責任。一時間,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國民政府的聲譽一落千丈。
對於這樣的結果,林笑棠倒是毫不吃驚,之前他和蕭山令見面的目的也就在此,只是久歷宦海的蕭山令當時已經意識到這種情況無可避免,所以才會一心求死,想戰死在挹江門,以全自己的忠義之名,只不過被雷震救了下來,但還是沒能躲過這場牢獄之災。
不過,蕭山令在被押往重慶之前,已經安排好了林笑棠的行程。他的副官親自將林笑棠秘密送上了南下長沙的列車。出發之前,林笑棠和老權等人專程來到江邊,向著對面挹江門的方向遙祭犧牲的雷震和沈昌。老權被提拔成連長,要跟隨教導總隊到武漢整編,祭拜之後,就和大家分手告別。
看著副官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林笑棠忍不住開解了幾句。目前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蕭山令的被捕,只是政府高層之間的一種博弈,畢竟參與南京之戰的將領不少,各種勢力犬牙交錯,政府需要有個人揹負一定的責任,來為高層遮醜。
但領袖也不是傻子,蕭山令的大功是明擺著的,如果沒能將這十萬人撤出南京,政府身上的壓力會更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社會各界施加的壓力,最終的結果只能是不了了之,政府會做出一個姿態,有功要賞、有過要罰,所以蕭山令是一定還會受到重用的。
和林笑棠同行的還有何沖和楚玉顏,何衝是要到長沙衛戍司令部報到,他這次也立下了功勞,加上林笑棠又將那把繳獲來的鷹森聯隊長的武士刀送給了他,何衝便一下子成為了**力推的英雄。
這讓何衝很是不好意思,但林笑棠解釋的明白,他一個老百姓,就算認了這份功勞也不過是領點獎金,做一做報紙的封面人物而已,這把武士刀發揮不了什麼價值,相反何衝就能成為軍中的楷模,也能激發**將士的殺敵立功的積極性。
何衝這次是到衛戍司令部做上校參謀,屬於越級提拔,據說將要以長沙為中心成立第九戰區,到時候何衝估計還要升官。這讓林笑棠對何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猜測何衝身上絕對有很深厚的背景,不然不會撿到如此的肥差。他姓何,又是貴州興義人,難道……,林笑棠忍不住咂咂嘴,果真如此,那這連升三級的神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至於楚玉顏,則是要到長沙投親靠友,與初見面時的咄咄逼人不同,經過了這場劫難,整個人似乎都沉默了許多。一頭不起眼的短髮,一身素色的棉布袍,完全遮蓋了原先的嫵媚和光彩,一眼看去,只是一個清秀的女學生。
何衝倒是對楚玉顏很有好感,一路上不斷和她搭著話,但楚玉顏卻總是冷冰冰的,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路上何衝提到那個叫裴中偉的軍官。據說他被雷震狠狠揍了一頓,然後直接被攆到了重慶。林笑棠問起何沖和他的關係,何衝只是苦笑,他和裴中偉以前是上下級關係,裴中偉在他剛進入部隊的時候,幫過很大的忙,僅此而已,卻沒想到裴中偉扭過頭來,就將他棄之不顧獨自逃命去了。
何衝的這種直來直去、恩怨分明的個性,倒是很對林笑棠的胃口,他對何衝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幾分。
一路上火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鐵路沿線不時要應對日軍飛機的轟炸,所以走走停停,直到四天之後,才到達湖南的首府長沙。
就算是如此,火車也在車站外等了將近三個多鐘頭,才被允許進站。
進了站之後,車上的人才發現,原來在此之前進站的全部是運兵的軍列,站臺上密密麻麻計程車兵在正在集合,南腔北調的口令聲此起彼伏,滿眼都是各種顏色的軍裝。中央軍軍容整齊,在所有部隊中很是顯眼,全部帶著黑亮的仿德制鋼盔,一水嶄新的深黃色軍裝,腳下清一色皮製作戰靴;最慘就要屬川軍了,身上是半舊不新的藍色軍裝,背後還揹著斗笠和大刀,腳上大部分穿的是布鞋和草鞋,甚至還有一些是光著腳板。
就這樣,又亂哄哄的鬧騰了一個鐘頭,車上的旅客才被允許下車。衛戍區司令部早已經派了人和車在站臺上等候何衝,這讓林笑棠更加做實了之前對他背景的猜測,一個小小的上校參謀能勞動司令部親自派人派車,何衝還真是不簡單哪。
長沙,古稱“臨湘”,又名“潭州”,位於長江下游的西南部,是著名的楚文化古城。目前,武漢會戰在即,一旦武漢失手,長沙就會成為全國抗戰的焦點和前沿陣地,日軍為打通南下道路,必須攻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