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臺上的靜修室。香香的目光在屋子裡巡視了一圈之後,才發現除了站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之外,在屋子的盡頭,燈火的陰影處,居然還席地坐了一個人。香香起初沒有在意,目光略過之後,覺得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不由心神一凜,脫口喚道:“霧月?”
那人只是靜靜地坐著,微微低著頭,並不說話。香香快步上得前去,看清他的面容,確定真的是霧月之後,連忙在他面前席地坐下。伸手輕輕推推他置於膝上的手。擔憂而關切地問道:“霧月,你怎麼了?霧月,你聽得見嗎?”
霧月的神情終於動了動,幽幽地說道:“我以為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香香一呆,慌忙說道:“我怎麼會不記得霧月?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霧月的!”
霧月低下頭,並不言語,無聲中卻有一種讓人心酸的沉痛。“霧月……”香香伸手輕輕扯扯他的衣袖,看著他蒼白的臉龐。他這個年紀,應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現在的他卻比在靈山初見他時,還要清瘦了些。想到他眼睛看不見,一個人地被抓去唸魔林這麼久,肯定很害怕。自己以前總叫著要學法術保護他,如今真的學了,卻沒有想到要去把他救出來。“我沒忘記你,也學了法術,但是差勁得很,打不過兌王他們。我是想再強大一點,再去唸魔林救你的……”
香香說著,抬眼瞅瞅霧月,見他還是一臉的落寞。想了想,又輕輕推推他的手,說道:“幸好,霧月平安無事地從念魔林出來了。霧月接下來想去哪裡,香香都陪霧月一起去,霧月就不要再生香香的氣了,好不好?”
霧月抬了抬頭。喃喃地說道:“陪我去……”
香香也顧不得他看不見,使勁地點頭:“嗯嗯,去哪都陪霧月去!”
“去到就走麼……”
香香心中頓時一沉,自己是決定要跟師兄在一起了,那霧月怎麼辦呢?把他送回連家,然後就丟下他,不管了嗎?
霧月察覺了香香的遲疑,翻手緊緊抓住她的手,急聲說道:“香香會陪著我,不會丟下我的,是不是?香香答應過的!”
香香不忍拂逆他的這份期待,點頭說道:“我陪著霧月,會一直陪著霧月的。”
得到香香的承諾,霧月似乎這才略略安了心。抬手似乎想摸香香的臉,香香連忙握住他的手,起身改坐到他身旁。他的手有些涼,觸控到她的臉龐,心底隱隱有幾分顫抖。霧月輕輕捧著香香的臉蛋,用掌心輕輕地摩挲著,喃喃地說道:“好想看香香的樣子。”
“霧月……”香香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感嘆。他一出生眼睛就看不見,這麼多年來。他都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世界裡是一片黑暗。香香之前跟他在一起那麼久,便從未聽他抱怨過自己的失明。“香香的樣子很普通呢。對了,霧月是怎麼從念魔林出來的?”霧月的眼睛是先天盲的,估計一輩子都沒有復明的希望了,不然以連家的財力,早就將他治好了。所以香香便引開話題,不讓他再在這個事情上想太多。
霧月沉默了一會,似乎才反應過來,緩緩地從香香臉上縮回手,改拉她的手。“是風颯帶我出來的。”
屋裡除了霧月,便是那個黑衣男子了,香香自然認定霧月是他救出來的,便起身向他道謝。那人淡淡一笑,說道:“那我先走了。”不等香香挽留他,他的身影在眼前倏地一閃,便不見了。
香香怔了怔,轉回來在霧月身旁坐下,問道:“那位風大哥是什麼人呀,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霧月搖搖頭:“我不知道。”
香香想著霧月什麼都看不見,有人帶他出來,他便跟著出來了。他的性子又靦腆,除了感謝,肯定也不會多問恩人的事情,說不定他對風颯的瞭解還沒有她多。於是,也不再提這事,只是問道:“霧月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霧月輕輕地說:“我想,回家。”
“是回連家麼?”香香想了想,最終還是加問了句。“要不,我把連風月叫過來吧?”
“不……”霧月搖搖頭。“我只要香香陪著我。”
香香連忙說道:“嗯。那就不叫他!我也不樂意看到他。不過,我要等這邊的事情完後,再能走呢!就是我們在這邊的城裡碰到一個小男孩,因為他孃親是妖怪,被本家趕了出來,還被人欺負,我們準備想辦法讓他爺爺認回他。”
“嗯。”霧月應了聲。“等事情完結了,一起走。”
香香挽著霧月走出房間,發現身處在一間廢棄的大宅裡,四處蛛網四結,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到這裡了。在宅子裡繞了好幾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