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她擦了擦眼淚,輕輕轉身向著西平走去。西平城門此時還未開啟,一切仍在寂靜之中。落雪無力的靠著城牆坐下,眼淚還是在不停地流行。此時,她已經是又飢又渴,清晨的涼氣又不斷侵襲著她,她感覺自己嗓子好疼,身體在不停地發顫,彷彿是在打擺子。
“少將軍,我們這麼早出城,王爺老將軍他們那邊也沒知會一聲,萬一查出來,那可不大好吧。”一個瘦削的男子跟在一個少年的身後,如是說道。兩人大清早就出了城,然而,那瘦削的男子雖然看著很精神,但眉頭鎖得很緊,彷彿有什麼心事。少年聽得有些不耐煩,他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一股寒氣迅速從男子的頭蔓延至腳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同時腳不聽使喚的踢到了躺在城牆邊的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呻吟了一聲,聽聲音像是個女子,她一身南詔服裝,雖然身上與頭髮上沾了不少汙泥,但這絲毫不能蓋住她那稚嫩的臉龐。如果沒有那些亂髮蓋著,這丫頭也許算是個美人吧。男子本能的俯身拉開她的長髮,卻不想聽到了來自那少年的冰冷的聲音:“我們該走了。”此刻,男子的手已經靠向了女子的額頭,哇,好燙,這個女子發燒了。
男子略有不忍,但無奈前面還有人催著,於是,他托起了女子的下顎,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將瓶中的液體緩緩倒入女子的嘴中。這個女子應該是感染了風寒,自己給她喝的祛風散也許能對她有的幫助。
落雪在昏迷中,感到有人輕輕托起了她的下顎,彷彿要喂她什麼,隨即一股清流緩緩流入自己的心田,緩解了她的病痛。會是誰,這麼慈悲?她努力地想睜開眼,卻看到眼前那轉瞬即逝的俊顏,那曾讓她午夜夢迴的陽光般眸子,一如他們第一次相見,他托起她的下顎,溫柔地問道她的名字,卻在喂完藥之後,迅速離開了她。
“孤……”她努力喊著,然而,她費盡力氣也不能把那個“鳴”字喊出,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身影越飄越遠,直到她的目光融入了天邊熹微的晨光中。
落雪匍匐在地上,她想哭,但卻流不出一滴淚,因為眼淚剛才都流光了嗎?還是因為,她對他,已經沒有可以流下的淚水?有些人,雖然近在咫尺,但總是失之交臂,也許,我們是註定無緣。
漸漸的,來往於她身邊的人多了起來,但每個人都是匆匆而過,隱約聽到有人說道:“哎呀,南詔的難民怎麼又過來啦。這不是不打仗了嗎?”“這可說不好,聽說南詔的二皇子死在了這裡,然後他們就興師動眾的帶兵前來,定要討個公道。這年頭啊……”“聽說南詔人的兵已經到了鵲橋山下了,估計這場戰事免不了,哎,那個狗官有地方走,可我們這些老百姓可怎麼辦啊。”
眾人紛紛說著,各種聲音在落雪耳邊激盪著,這些聲音中,有她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的。只是,她很累,很想安心的休息,突然間,一個激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這是姐姐,是姐姐啊。”聽聲音好像是鏡兒,她還在西平嗎?
落雪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抬起,在幾經顛簸之後,她被放到了一張溫暖的大床上,床邊有人,在輕輕擦拭著自己的身體,並且為她滾燙的額頭敷了一塊涼涼的布。那是鏡兒嗎?
落雪沒有力氣再想,她的頭越來越昏越來越漲了,也許,睡過這一覺,她就沒事了。想著想著,她那漆黑的意識世界裡又傳來了明姬那冰冷的聲音:“看到了嗎?那就是你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縱然近在眼前,他卻認不出你。我真不明白,你為他搭上了下半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明姬的語氣中有嘲弄,但更多的是悲傷,彷彿這麼做的人是她而不是落雪。
“我為孤鳴做的,與你為陌桑做的,同出一轍。”落雪靜靜回答道。
“可憐的丫頭,縱然你為他付出一切,也得不到他的心。一千年了,一千年裡,我還沒有一次見到你的前世得到過她所深愛的男人的心。哼哼,痛苦嗎?你剩下的陽壽已經不夠半年了,半年又能做到什麼。如果覺得痛苦,那就讓我帶你離開這個輪迴,這樣你也少吃苦頭。”
落雪搖了搖頭:“不,我不會離開的。”
“生是折磨,你這又是何必。”
“就算你帶我離開這一世,我也不過是進入了下一世的輪迴,就算能躲過,但下一世呢?我不想再逃避,那就讓我為這一世繼續努力。也許,我改不了與孤鳴的命盤,但我可以再為他,為我身邊的人做些什麼,譬如我的那些夥伴。”
聽了這話,明姬苦笑起來:“可你能做什麼,你的力量,怎麼能與暗月教抗衡。”
落雪沒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