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說不準哪個冬天再來一次嚴寒暴雪。
只要給他們機會熬過這個春天,瘦弱不堪的牛羊會變的肥壯,他們會哺育出下一代牛羊,匈奴人可以放心大膽的趕著成群的牛羊南下。只要漢人默許這個強制的買賣協議,將來每個冬天都可以強制購買足夠的糧食渡過冬天,這恰恰是每個匈奴單于的終極理想。
趙涉目光微斂古井無波,不鹹不淡的與中行說攀談敷衍,中行說覺得索然無味就起身告辭。
“你身體還好嗎?我扶著你出去散會步吧?”
啞女搖搖頭想說不用,卻發現夫婿的眼神裡透著堅持,只好默默地點點頭跟著她走出了帳篷,夜晚繁星升起,一彎月亮掛在夜空間。啞女很喜歡看星空,因為星空可以照到她的家人。
撲稜稜!
一隻鴿子從樹林中飛出來,不起眼的黑鴿子爪子上帶著一個小銅環,銅環有個卡扣固定著一卷紙。抽下信紙是三指寬的紙條上蠅頭小字寫著密信,指示他儘快查清楚匈奴人今年的軍事計劃,是否有南下的準備。預備出動多少兵力,又準備對哪個城下手。
趙涉從手裡抽出一個新的紙條捲起來塞到小銅環上。卡扣鎖緊確認無誤放開鴿子,機靈的小傢伙撲稜稜飛出樹林向南方二去。聰明的鴿子懂得躲避猛禽的襲擊,借用本能的定位導航不分晝夜都可以辨識方向,所以夜晚才是鴿子飛行的最佳時刻,只是大多數鴿子不敢夜晚飛,只有特殊訓練的才可以。
啞女靜靜的看著鴿子展翅高飛,穿過夜幕的遮掩,穿越萬水千山的阻隔,彷彿目的地就是她的家鄉河東郡的左邑縣。
她已經不記得多年前家鄉的樣子了,記憶力被太多的艱苦生活洗的不剩分毫,她只記得母親溫暖的手,丟下她離開時的不捨眼神,或許那就是母愛。
匈奴人南下的速度遠比想象中的更慢,匈奴王庭十五萬騎走的很慢,大單于猶豫再三決定帶著匈奴王帳緩步前進,或許他也認為快速突進可以輕鬆殺入雁門郡掠奪馬邑。
緩慢的王帳每天只行進五十餘里,夜晚為了節省時間只紮下小小的營帳勉強過夜,大部分人是披著衣服鑽進氈帳裡擠成一團湊合睡,只因為減少氈帳可以提高拔營的速度。
王帳有十萬婦女和兒童,還有三萬人老弱留在龍城照看老巢安全,匈奴人打定主意要在漢境內吃頓飽飯再返回草原大漠的深處渡短暫的夏天。
在匈奴王庭南下的第五天,最早收到訊息的是雲中與雁門二郡。
“草原上有異動,你是說漠南的左賢王庭嗎?左賢王這個冬天損失很嚴重,又經歷連綿三個月的大風雪,出兵報復雁門郡是理所應當的,前些日子春播之前我就下達命令各閭里加緊備戰,加固防禦工事做好備擊匈奴的心理。”
雁門太守灌夫捲起袖子大大咧咧的,郡屬官低眉順目不敢說半個不字,他們在郡太守眼裡屁都不算,灌夫當太守最大的風格是信任和重用商隊的力量,尤其是平陽侯府的商隊被因為心腹使用,那隻創造奇蹟的黑騎兵就是他有心縱容下成長出來的。
召孟坐在他的右手邊,喝著酒皺眉沉思道:“不然,匈奴境內連降三個月大雪,只怕今年的情形會與往年不太一樣。”
“賢弟的意思莫非是說?”
召孟很瞭解匈奴,他與五年來他與漠南匈奴各部交手最多,除了匈奴的王帳騎兵沒碰過,幾乎打遍整個漠南好無敵手,包括幾個左賢王帳下的大號裨小王的騎兵,他抓過的匈奴俘虜比雁門郡漢軍殺的匈奴人還要多,手中的戰俘奴隸挑選出強壯的流下來,剩下的全部送給太守做戰功,因此他非常瞭解匈奴人的生活習慣。
“草原大漠益安寧尚且損失慘重,漠北的河流草場都要略遜於漠南,大漠以北冬天更漫長寒冷,夏天更短暫涼爽,餓死的牲畜只會更多一籌。”
“那就是單于王庭也要動了?”
“必然會動,而且極有可能是傾巢出擊南下搶掠渡過今年春天,我很瞭解匈奴人的習慣,他們會把邊郡當做更好的牧場,把邊郡的牛羊吃掉再返回北方大漠吃他們的牛羊。”
灌夫勃然作色道:“一群卑鄙的匈奴人,莫非是欺負我漢家沒有人嗎?”
召孟咳嗽一聲提醒灌夫有失威儀,卻不想他轉過頭:“賢弟不如與我一道打匈奴個措手不及,也好讓他們見識下汗家的厲害。”
郡都尉頓時變的很不開心:“雁門郡只有區區二十二萬人口,滿打滿算也就三萬七千多名可戰之兵,你要士氣不錯的兵卒還得砍掉打半,最多也就一萬多戰兵是可以用的,糧食補給足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