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半月再次來到隴西,莊助的心裡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馬車停在車騎將軍府門外,年輕的軍官跳下馬飛快的走進去,身為朝廷使者的莊助暗自搖頭:“衛夫人的弟弟舉止輕佻!”
衛青走的非常快,大步流星的穿過庭院,壓根不知曉身後那個很好說話的大叔在腹誹他的言行舉止,過了年他年滿十六歲。身高八尺身體健碩,走起路來像一頭雄獅般氣勢十足。幸好他的脾氣並非銳氣十足的愣頭青,平時總是個善於傾聽平易近人的好夥伴。哪怕對方是個普通士兵也沒有擺過架子。
“衛青拜見車騎將軍。”
“噢,阿青啊!你這是怎麼了?一路小跑過來的?快過來坐著說。”
衛青不好意思的躲開了,指著門外緩緩走來的朝廷使者:“我差點忘記莊大夫,他是來給將軍傳達詔命的。”
“那你不該走的那麼快呀!莊大夫臉色不好看,一定是被你的魯莽無禮給氣著了。”
“我想著要見姊夫就把這事給忘了,要不待會兒我就向莊大夫道個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衛青急的裝耳撓腮,大呼自己不留神十分後悔。
曹時無奈的搖搖頭,衛青的表現向來都十分穩重。然是他畢竟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年輕,為人處世遠不如成年人那麼仔細穩妥,就像年輕時的天子還不成熟,對待有道理的提議總是表現的非常虛心納諫,逐漸走向成熟就不如以前那麼善聽諫言。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成熟心路,曹時對衛青的培養是多到閭里走接受艱苦環境的磨練,從幾年前到關東接受殘酷的特訓再到走遍北疆邊郡每個閭里,直至去年跟隨羽林騎深入大漠草原斬殺匈奴,衛青短短十六年的人生充滿著不可思議的離奇改變。
去歲的雁門之戰給他帶來巨大的好處。不僅僅是爵位提升到軍功爵層次那麼簡單,更多是氣質上的無形中發生變化,他再不是那個羞澀的衛家小童,血火中的磨練使得他更加沉著自信。腰挎長刀環抱雙手如一尊萬年不變的雕像,沉凝厚重彷彿矗立在海灘中的巨石,任由狂濤拍岸依然如故絲毫不動。
莊助走進來見禮。當場宣讀朝廷下發的詔命,命令車騎將軍率領兩部騎兵匯合隴西郡國兵北擊右賢王。牽制匈奴右地的主要兵力,迫使右賢王部停留在匈奴右地。而不是突然出現在匈奴左地的大草原上,這道詔命並沒有出乎意料,皇帝對曹時下達詔令通常是讓他完成某個艱難的任務,只有極少數是立功賜予的獎賞。
收了詔命,二人客套幾句,莊助就主動提出了告辭,理由是身負皇命不能耽擱,幾乎沒做停留就轉身離開隴西郡。
衛青悄悄說道:“這個人討厭很隴西郡,我幾次聽到他抱怨隴西郡的條件非常差,還說自己很討厭風沙大又幹燥的地方,寧願去黔中郡(夜郎國)待一年也不願意在隴西郡待一個月,可是我並不覺得隴西很差,到是前幾天朝廷邸報說,滇王似有不穩跡象,莊大夫說不定有機會到黔中郡呆一段時間。”
“噢,你的訊息很多啊!”
衛青滿臉不好意思:“碰到三公九卿議事聽到的,我自己也不太懂。”
曹時並沒有繼續調侃,他在思考西南夷的變局。經過幾年的外交努力,滇王在西南夷內部的串聯得到重大進展,十幾個大部族相應滇王的倡議企圖瓜分原夜郎國的領土,朝廷的使者幾次到巴蜀邊境地區與各部落首領做溝通,努力穩住南方的政治格局不變。
倘若說漢人害怕西南夷的難纏,就不會有夜郎國一戰覆滅西南夷被殺雞駭猴嚇慘的機會,西南夷各部的戰鬥力並不如匈奴人那麼可怕,按理說幾十個蠻部搞聯合也決然大不過大漢帝國,但是漢人正在於北方的強鄰匈奴人開戰,即使漢軍強大無比也不可能同時應付兩場戰爭。
經歷春秋戰國時代的軍事改革洗禮,漢人對戰爭的理解表達也達到新的高峰,大秦帝國用秦滅六國的過程展示大兵團作戰的恐怖戰鬥力,滅六國統一戰爭中有二十萬伐楚失敗又興兵六十萬伐楚,大秦帝國建立時達到兵力的鼎盛狀態,但大秦帝國並不能同時支撐兩場戰爭。
滅六國之後,馬不停蹄的發動滅南越戰爭,五十萬秦軍被派到五嶺以南滅南越國,雖說究竟周折終究滅掉南越國,那麼三十萬秦軍陳兵黃河以北修建秦長城就完全沒有戰略或戰術上的成功,匈奴對三十萬長城軍團毫不在意,秦朝的邊郡是在太多太多,選擇任意一點都可以突破大秦的防禦網,導致長城軍團陳兵三十萬戍守九原郡變的毫無意義,秦二世胡亥下令關東百姓入秦軍戍守北疆證明長城軍團是很失敗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