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問竇世英:“高興什麼時候來?”
“我已經讓人給給帶信了。”竇世英說著,走到旁邊的大書桌前,從暗格裡拿出個紅漆描金玉簪花的匣子遞等了竇昭,“這是高興一家人的賣身契,你收好了。”
竇昭沒有和她客氣,和那張契紙收在了一起。
回到屋裡,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前世,宮中驚變,皇上的親衛軍卻反應遲緩,等到遼王射殺了太子,逼皇上寫下了禪讓書,在金吾衛的簇擁之下出現拿上了午門,接到太子求救信的五軍營和神機營這才趕到朝陽門,被五城兵馬司攔在了大門外……
種種跡象都表明,遼王起事,並非臨時起意。
而現在離宮變只有四年的時間了,按道理,遼王早已開始部署了才是。
張之琪選擇在這個時候來京都開分店,是巧合呢?還是早已投靠了遼王,此次來京,為遼王打前站的?
竇昭想到日盛銀樓的另外幾個股東。
郭顏是已經去世了的內閣首輔曾貽芬的女婿,從前在翰林院任待講學士,曾貽芬去世之前,他外放陝西按察使,三年後,升至陝西撫巡,節制陝西都司、行都司七十六個衛所,二十一萬大軍。遼王登基後,他任兵部尚書,英武殿大學士。
趙培傑,此時在翰林院任職,兼詹事府少詹事,東宮屬臣。太子死後,他自縊於家中。
陳宋明,行人司司正,天子近臣,遼王宮變,由他執筆寫得禪讓書。遼王登基,他升遷國子監祭酒,沒幾個月,投河自殺。
事情有這麼巧嗎?
她越想越心涼。
那父親呢?
如果這是有預謀的,他們又瞧中了父親什麼呢?
前世,她只管著和魏廷珍較勁,哪裡注意到這些!
聽到伯父們和父親升遷,也只恨老天不長眼,在心裡冷哼數聲,派個管事送上一份恭禮。
那竇家有沒有參與遼王的謀逆呢?
竇昭坐立難安。
她很想找個人商量商量。
陳先生和宋墨都是好人選。
可自己又怎麼跟他們說遼王四年之後會造返呢?
竇昭靠在床頭,揉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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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也靠在床頭,揉著太陽穴。
“這麼晚,你衝進頤志堂來把我叫醒,到底有什麼事啊?”他無奈地望著在他床前像困獸般走來走去的顧玉,“你有話直說行不行?我這幾天都在宮裡當值,好不容易輪流,正想睡個好覺。要不,你先去客房歇息,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宋墨說著,打了個哈欠。
皇上是的頭痛病又犯了,吃了太醫院的藥不僅不見好,還開始胡言亂語,差點把待寢的劉美人掐死。皇后娘娘怕事情傳出去有損皇上威嚴,把殿前服侍的全都換成了皇上比較信任的人,太醫院的諸位太醫也都拘在了乾清宮,直到今天早上皇上清醒過來,金吾衛這才開始正常的換防。
他已經有兩天一夜沒有閤眼了。
“你還睡得著!”顧玉氣呼呼地坐在了床前的太師椅上,端起剛才小廝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撲哧”吐了出來,大聲喝道:“是哪個狗東西沏得茶?茶早泡得沒有了香味!你們平時就是這樣服侍人的!來個還能喘氣的,快給爺換一盅!”
松蘿惶恐地跑了進來。
都說顧公子不好服侍,可他和顧公子接觸了幾次,覺得顧公子人挺和善的。沒想到今天顧公子說變臉就變臉,把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這要是讓世子爺聽在了心裡,他還不得趕緊給別人挪地方啊!
他臉色煞白地捧著茶盅出了內室,情不自禁地喝了口茶。
上好的碧螺春,是顧公子的最愛,冷熱適宜,湯色清雅,茶香四溢。
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啊!
松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就聽見世子爺溫聲笑道:“你這是發哪門子脾氣!有話就好好說,拿那些下人發脾氣做什麼?勝之不武!”
顧玉聽了,臉色更難看了,道:“天賜哥,你就是太容忍了,才會把這些下人慣得沒大沒有小的。”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我問你,宋伯父是不是真的為你和竇家定了親?”
“嗯!”宋墨點頭。
顧玉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激動地道:“天賜哥,你知道不知道那竇家的四小姐原是魏佩瑾的未婚妻!是……”他想說是魏廷瑜不要了的,想到竇家四小姐現在已經是宋墨的未婚妻了,硬生生地把這句話給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