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紅連連點頭。
竇昭的人卻不作聲。
苗安平看著心中不悅。
季紅卻怕再生波瀾,忙道:“舅爺辛苦了!我們家二太太恐怕還不知道舅爺去過四條衚衕了吧?我這就派人去跟二太太說一聲,灶上的婆子也好準備些好酒好菜地招待舅爺……”
苗安平和苗安素有言在先,在宋翰那裡敲到的銀子兩人分成。這要是跟著季紅幾個一起去了田莊。他剛剛得到的銀子豈不要分給苗安素?可如果不跟著去,這箱籠裡的東西他又怎麼弄到手呢?
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先把到手的銀子藏起來了再說:“你跟你們二太太說一聲,就說我這邊還有朋友要招待。等我送走了朋友。再去看望她不遲。”
季紅松了口氣。佯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恭敬地送了苗安平和他的一幫朋友離開,這才曲膝給金桂和銀桂姐妹行禮:“不是我有意把兩位姐姐牽扯進去。兩位姐姐也看見了,如果我把二太太的細軟交給了舅爺,只怕這些東西一件也落不到我們二太太的手裡。”她說著,哽咽起來,“二爺是靠不住的了,二太太膝下又沒有一兒半女,如果這陪嫁的細軟再給舅爺搜了去,我們二太太以後可怎麼活啊!”
金桂年長,家變之後不是那麼容易心軟,而銀桂一直有金桂保護,聽著不免動容,忙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們出門的時候夫人交待過,一切都聽姐姐的,不過是幫著姐姐拿點東西,姐姐不必如此客氣。”
季紅放下心來,對金桂銀桂姐妹謝了又謝,由竇昭的人護著回了田莊。
苗安素知道自己的哥哥從四條衚衕敲了四百兩銀子,不由愕然。
在田莊上陪苗安素的苗母忙道:“你哥哥也是為了你好。他請了那麼多人幫你出面打擂臺,雖是交情,可人家也不能白白地隨你哥哥跑一趟,不吃頓謝宴,每人賞幾兩銀子,以後你哥哥有事,誰還會屁顛屁顛地幫你哥哥辦事?你別以為你哥哥是為了他自己才去要這筆銀子的。”
苗安素聽了心中更冷,連應酬母親的話都不想說了,讓乳孃把箱籠抬進了臨時當作庫房的西間,自己則鄭重地打賞了竇昭的人,叫了季紅去內室說話。
知道自己的細軟得以保全下來,全靠了金桂銀桂,她忍不住淚盈於睫,吩咐季紅:“你辛苦點,再幫我跑一趟頤志堂,把這些東西交給夫人幫我保管。我哥哥那個人我知道,他從宋翰那裡討不到這些細軟,說不定會帶了人來搜我的屋子。雖說這裡有世子爺的人護著,可世子爺的人防的是二爺,總不能讓人家插手我們兄妹的事吧?何況我還想讓我哥哥幫著我把宋翰搞臭,此時不好和他撕破了臉。”
季紅應是,水也沒喝一口,隨著竇昭的人去了英國公府。
竇昭覺得苗安素的顧忌不無道理,讓若朱和季紅清點了東西,列了清單,拿出個匣子裝好,貼了封條,交給了若朱保管。
季紅代苗安素給竇昭磕了頭,這才回了田莊。
竇昭叫了劉章過來問話:“四條衚衕那邊的人都說了些什麼?”
劉章笑道:“說什麼的都有。什麼苗家又來訛詐英國公府的銀子了;二爺和國公爺的通房通姦了;二太太被二爺打變了樣子,都不能見人了;國公爺被二爺氣得嘴歪手顫,說不出話來了……都不知道這些話是怎麼傳成這樣的,聽了讓人哭笑不得!”
“流言蜚語就是這樣的了。”竇昭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笑道,“你派人盯著,若是有人出面為二爺闢謠,你們就再給二爺抹抹黑,必要時要讓街坊鄰居都知道二爺和國公爺的通房通姦,把二太太氣得去了田莊靜養。”
劉章笑著應“是”,盯宋翰盯得更緊了。
宋翰在家裡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可大可小,特別是沾上了苗家,無風都能起浪,何況還有苗安素從中攪和!
他換了件衣裳,急急去了樨香院。
宋宜春正因為算計宋墨不成還把杜若折了進去惱火著,聽說宋翰來見,他陰著臉,冷冷地說了聲“不見”。
丫鬟婆子們不敢跟宋翰說實話,支支吾吾地敷衍著。
宋翰哪裡還看不出來,徑直闖進了宋宜春的書房。
宋宜春正在練大字。把筆一丟。沉聲道:“你這是幹什麼?”
宋翰忙陪著笑臉道:“我有要事想商量父親,聽說小廝說您在書房裡練字,就想著來給父親磨磨墨。”
伸手不打笑臉人。
宋宜春神色微霽。
宋翰趁機說明了來意:“我想明天就去拜訪遼王爺——遼王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