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剋制地撲了上去,扒在頭髮凌亂的母親懷中,哽咽道:“母親……”
她滿面驚詫,又劇烈地咳了起來,我連忙上前撫著她的背,緊抿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母親看著我,並不像曾經那樣撫摸著我的額頭,好像喉嚨中像卡著東西,哽得生疼,欲言又止。沉默良久,才緩緩張口,衝著我與爹說:“念玉為儲,既已下詔,也不好更改。你們不與我說,我可以不去計較。但是此次婚事,卻是必須要聽我的,範氏那邊由我打點,如若你們還要執意瞞我,那麼就不要再在乎我的……咳咳……我的死活……”
“景玉!”爹爹大叫,捂住了她的嘴唇,好似守護珍寶似的柔聲道,“不要提死……不要提死……”我無奈地苦笑,在爹的示意下,點頭答應。
“女兒一切聽孃親的便是……”
母親臉上緊繃的神色舒緩下來,勉強牽起一絲笑意,聲音帶著些嘶啞,說:“孃親信你……玉兒也莫要讓我失望。”夜已經深了,母親睡著了,柔和的面容失去了白日的強硬,像一個安靜的孩子般平和……
接連幾日,我與爹輪流守候母親,她的身子也逐漸有了起色。突然發現,母親並非我想的那麼柔弱,這府上唯一一個讓我看不透心思的也只有她。她就像一根針被深深地埋在父親心中,她也像一把劍能抽能伸,一旦出鞘,我恐怕都無法招架。
六月底,範氏的回覆已經收到,他們居然接受入贅。那一刻我真想大笑,怎麼可能?南朝皇帝可許?範氏祖孫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