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發生了什麼事?”靈夏急忙跑過來,上下察看我的身子。
“沒……”我怔忡著,仔細回憶著他離去時的滿臉不信。是不信我,還是他自己?心中一驚,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急忙道,“靈夏!”
“在。”
“速回一格,我即刻啟程離開。”
“什麼?”她大驚,滿臉不認同的神情。
我捏了捏她的手心,虧欠道:“對不起,我必須早走……只是還要留你在這裡,否則別人……我不放心。”
她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哀傷,道:“我明白。”
“對了,幫我擬封信函寄給大哥,把聖都別宅地址給他。”
她臉色一怔,說:“是”。
“好好照顧自己。晉州,幫我盯住。”
她點點頭,滿臉落寞,輕聲道:“真討厭你的信任……”
“……”
夜越來越深,晉州卻還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樣子,我的心很亂,範悠然絕望的面容始終停留在腦海裡。如今,我只想盡快見到福玉公主,談解決婚約的事情。我不知道心底在擔心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麼,只是覺得,如果今日不走,他明日定會還來。渾身一僵,必須趕緊離開,錯過便是錯過,容不得任何人後悔。更何況,我的私心,不希望再生枝節了。
秋風襲來,一陣又一陣,拂上我的鬢髮,白衣如雪,束帶如玉,滴答著點點雨絲。我們離開晉州半月有餘,走小路途經淮州、紛州,僅用了五日,卻因為一場罕見的大雨被滯留在了惠州臨界處。清晨,水洗後的天空十分乾淨,不見一絲白雲,也不見一寸金輝。天空透亮透亮的,映襯著路旁日漸枯萎的小草更顯得枯黃。
“主子,小二說前面是一片竹林,夜路走起來不安生。”
“但是已經困在這裡十天了,如果明日又下雨怎麼辦……”
“潮潮的真是不適應……”
靈秋和綠娥小聲的抱怨,我爬在桌子上,無聊地數著順著房簷落下的雨滴。
“主子,是否離開?”曹阡陌終於發話,靜靜地等待我的指示。
我抬起頭,看了看天,懶散道:“確實是太悶了。竹林就竹林吧,走。”
“真的要走?”
“還能是假的嗎?”我用扇子拍下靈秋腦門,曹阡陌的臉色瞬間變綠,怒瞪著我。這兩個人實在有趣,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大笑,飛快地上馬,雙腳一夾,朝遠方跑去。因為連日的小雨,土路上滿是積水,十分泥濘,茂密的竹筍間隙,透著點點金色的陽光,水珠滴在影子上,顯得更加剔透晶瑩。一股說不出的竹香味溢滿鼻尖,淡然優雅。我們愉快地邊賞景,邊跑馬,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卻一直沒有到達出口。馬兒有些疲倦了,我才意識到,似乎從沒有遇到過一條河流,臉色一沉,不安漸漸湧上心頭。
“阡陌,小二有說過竹林大小?”
曹阡陌一怔,皺緊眉頭,面帶困色,坦白道:“小二說走出竹林徒步大概是兩個時辰,而騎馬最多一個時辰即可。”
“是嗎……”我垂下眼眸,拉住韁繩,沉默不語。突然一聲嘶鳴,眾人心中一驚,向上看去,頓時長吁口氣,不過是幾隻烏鴉拍打著翅膀,喳喳地飛了出來。凌亂的竹葉隨風舞動,落到泥濘的道路上。
“我們走了多久?”我盯住他,嚴肅的說。
他身子一僵,沉重回道:“兩個時辰。”
良久,又是一陣沉默,無人言語。努力思索著剛才的道路,似乎一直在同一地點打轉,難道我們一直未動?只是到底是誰,在這裡搞鬼。
一陣冷風,刷刷的聲音,日落西山,為平靜的竹林染上血紅的面霜,美麗中透著一抹詭異。
“主子!”靈秋一聲大喊,身子已經擋在我身前,曹阡陌臉色一沉,腰間一抽,“啪!”軟劍出鞘,行雲流水般在空中舞動。不知何時,竹林東西南方向出現三名黑衣人,呈三角線陣局把我困在中間。我只覺得心中一涼,他們是誰?
曹阡陌身子一躍,跳高三丈,橫劍一批,三角線被砍斷一角,黑衣人一起後退,爬上竹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片刻,又展開第二波進攻,整個竹林變得有生命一般,三根竹筍向我倒來,我隨便抽起一根散竹向上一頂,嘎吱……不成,力度不夠。馬兒受驚,我一躍下馬,滾了三圈,站在綠娥身旁。瞬間,竹林又恢復平靜,我們四人分別朝著四個方向放眼望去,平靜的彷彿剛才只是個夢。周圍的景象變幻萬千,而我們的意識好像被控制在某種幻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