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冥的根基怕是不穩了……”
耶律大石怔忡片刻,垂下眼簾,緊緊地凝視著冥念玉,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難道你是說……”
念玉不語,良久,說:“你說呢?”
耶律大石突然恍然大悟,粗糙的手掌緊攥著韁繩,像隱忍無數悲憤,怒道:“難怪冥念塵到處通緝你,而你卻是要見冥玉眠……”
念玉愣住,無奈地搖頭,繞來繞去怎麼變成這樣。不過也罷,他愛如何理解便如何理解,對於自己而言,只有父親才是目標……
“啪”的一聲,耶律大石因為太過用力,韁繩上的握柄竟聲聲斷裂:“好一個巴國太子,竟利用我賀丹來削弱大冥,只可惜我大賀氏族人到底做錯什麼,要背這等不白之冤。族內是罪人,族外是逆臣,老老少少幾千口就這樣無辜喪命,試問他冥念塵情何以堪。”
毫不留情的粗言陋語一句一句地敲打著冥念玉的心窩,他口中所誅伐之人便是自己最愛的男子,然而此刻,她卻無法說些什麼。撇過頭,正巧對上風賜凝視自己的眼眸,覺得有些恍惚。你是真的看不見了嗎……若是他日你記起過往種種,可會覺得很悲涼?要知道,今日局勢能演變成這樣,有你姒風賜一半的“功勞”……
“耶律大石……”念玉突然揚聲打斷他道。
“什麼?”
“你沒資格怪罪冥念塵!他於你們賀丹沒有任何責任,但是於巴國卻是一位君主。在其位,謀其政,他對得起巴國子民就夠了。何況……”頓了一下,繼續道,“世人也不是傻子,既然能傳出是大賀族人突襲的上官吉,那麼必定撇不開你們的責任。”
耶律大石揚起粗眉,氣得怒道:“你是說我賀丹有巴國奸細?”
“呵呵……”念玉淺笑,冷冷說,“你說呢?不過現在去深究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還是儘快見到冥玉眠才可以解決事情……邊界大軍一觸即發,你晚到一日,就會變得徹底無法挽回了……”
耶律大石聽罷,雖有許多疑問,卻也只能先忍下去。轉身衝後面計程車兵大聲發令道:“加快速度,天黑前定要抵達三重地帶。”
一陣塵埃四起,大隊人馬朝北遠去。所謂三重地帶實際上就是三個小城。因為小城相互交錯所以定義為三重。其中西城屬巴,東北兩城屬冥,所以也造就了一個可笑的奇觀。當你走在南北的馬路上時,會發現兩旁的飯館竟分屬於兩個國家。
一重門外,紅領子的官兵雙手抱拳,像是報告著什麼。幾匹駿馬立於寬大的吊橋上,棕色的馬毛炯炯發亮,昂首望著過往的人群,竟帶有幾分不屑。眼看三重就在眼前,耶律大石儘管身軀疲憊,但是一想到離家越來越近了,就會覺得輕鬆許多:“這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畜牲,怎麼這般狂妄?”
“哈哈……”一陣附和的笑聲,過了三重地帶,便是暗城,然後就可以看到家的輪廓。對於這些連新年都沒過計程車兵來說,頓時覺得士氣大漲,家,對於行走在他鄉許久的人來說如同深海里遠方的燭燈,即使沒有溫度,卻覺得想想都是安心的。
念玉謹慎地看著前方人群,囑咐道:“耶律大人,你離開賀丹多久了?”
“半月有餘。”
“半月啊……”她重複兩下,問道,“大賀一族可都被抓了?”
“嗯,在我們離開兩日後一切與大賀有關的人就被清掃了。”
“也就是說,他們發現大賀族世子失蹤也有半月了?”念玉雙手緊握,驚訝道。
耶律大石想了想,點頭說:“是的。但是這些乃賀丹內部事情,巴冥並不清楚。”
“呵呵,一日兩日或是不知,如今半月有餘怎會毫無知覺?你當真沒有遇到一點追兵?”
耶律大石低頭沉思片刻,肯定道:“到目前為止並無意外。”
念玉點點頭,望向眼前城樓,總覺得太過安靜,皺眉道:“大人,或許你出城時只有賀丹首長察覺,本著同根之由,他們不是不能放過一個阿保機。但是若被巴人或者姒人知曉,為了日後不落人口實,定會不留一點後患。”
耶律大石放鬆的精神再次繃緊,無奈道:“既然如此,今日大家就都辛苦些,加快腳程快速離城,晚上露宿野外也不能在三重多待一分。”
眾將士連聲稱是,小阿保機在風賜馬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好像一夜間長大。是念玉要求帶回他的。突然,前方一陣混亂,高傲的馬匹被肅清兩側,右側松樹林中,緩緩走出一車馬隊,為首的男子身穿錦衣紫袍,漆黑的斗篷被寒風吹起一道半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