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帳內無人言語,黃沙漫漫,彌望無際,無垠的沙丘連綿起伏,像是大海中的破浪,這裡沒有水,更沒有生命。
“綠娥,給我備衣夜探暗城!”
深更夜闌的暗城,萬物都像是己睡在夢裡深處了,冥念玉莫名其妙地感到心慌,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隨著入城的步步深入襲面而來。
“念玉,你還好吧?”風賜的聲音傳到耳邊,念玉嗯了下,沒有回頭。如今姒風賜的弱視反而成為了他在夜裡更加容易行走的優勢。
“念玉……”
“嗯?”
“你覺得奇怪嗎?雖說賀丹主攻北門,不太可能繞到西門,但是也並非沒有可能,可是此時這裡戒備未免過於疏忽。”
“呵呵……”冥念玉冷笑兩聲,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露出幾分擔憂,“鐵勒府邸的宅院卻被看守得嚴絲合縫。”
遵循著她的手指,姒風賜看向坐落於城東的城主宅院,暈黃的燭光自綠竹窗內透映而出,屋內燈火如豆,光影忽明忽滅,仍不肯在夜深時分睡去。伴著燈火的,是一層層堅固的守衛,和著手,撥出白氣,來回巡邏著。
“皇上駐地,本應嚴加看管。”
“那是別家的皇帝,卻絕不可能是我的父親。他敢患病後北上只隨五萬親兵,並且,還留了兩萬在二重重地,又在周邊駐守營地留了三萬親兵,可以說是孤身來到暗城的,怎麼會是貪生怕死之輩?八年來,為了擴大冥國貧瘠的土地,父親南北征戰,哪次不是衝在最前頭,怎麼可能懼怕暗中行刺之人?不是說不應該設防,而是說他不會如此安排!”
姒風賜越看她越覺得心疼,空氣明明十分寒冷,她卻滿臉汗水,顆顆晶汗悄悄溜躺在光滑的額際,讓他十分……呃,不舒服……似乎骨子裡,他不喜歡她逞強的樣子,更不喜她把所有的難過都放在心底,獨自承擔。
穿梭在夜空中的兩人,踏空到最高的一座樓宇之上。一輪皎月當空,紅瓦綠簷的殿頂反射著月光,漆黑的烏雲拂過高聳的樓欄,主樓中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