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想要逃避,可是,她到底是忍住了,緊緊閉上眼,蝶翼般的睫毛瑟瑟地顫動著,只能全身僵硬地承受他的輕吻,直到他緊緊擁住她。
不知為什麼,她時時會將向晚楓對她的親密舉動拿來與蕭胤對比。許是無法完全投入吧,她總是會失神,不若與蕭胤的親密舉動,往往都是腦子亂得像漿糊一般,什麼也不能思考。
是不是一生也無法再逃離那個陰影?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無可救藥!
一吻完畢,驀嫣微微喘息,被向晚楓緊緊摟在懷裡。可是當她無意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頓時便臉色青寒,緊抿著唇,彎彎的眉蹙成從未有過的結,緊得似乎要扼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庭院的月洞門處,突兀地挺立著身著青衣的頎長身影。
那,不正是將她一刀一刀凌遲得近乎體無完膚的男子麼?
生死無話
海角天涯,各安天命,再無瓜葛,永不相見。
當日,他將那訣別的言語說得那般決絕,就連他自己也以為,今生今世與她,只怕再無任何相見的契機了。自從她離開以後,他吃不下睡不好,夜夜的噩夢都是她淚流滿面的模樣。可就這麼毫無預警地,當他看到她偎在向晚楓的懷中,與其耳鬢廝磨時,那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心酸與苦澀。
以往,她只要一見到他,總是會蹦蹦跳跳地迎上來的。她總會仰起頭,笑得甜蜜而幸福,故意用那黏黏的聲音喚他“狸貓”。她會拉扯她的衣角,會賴在他的懷裡,會摟住他的脖子,可如今,他那麼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見到他時,眼中只餘下止不住的恐懼。
曾經的親密無間,早已被他親手給徹底粉碎了。
千帆過盡再相逢,美人如花隔雲端,驀然回首,他與她,恍若隔世。
若不是在枕下發現那塊白玉珏,他也不會心下起疑,御駕親王府。沒有想到她會悄悄地離開,沒有想到尉遲非玉竟然會想辦法助她離開,甚至於,他沒有想到,影嫵竟然明知假扮她被揭穿的結果定然是死罪,卻也仍舊願意幫助她離開。
他並不否認,當一切的隱瞞敗露之時,他有多麼震怒,他真是恨不得立馬下令將尉遲非玉等人凌遲處死,挫骨揚灰,可是,怒極後,他竟然忍不住大笑。
他應該高興的,不是麼?
他的驀驀,遠比他更懂得如何收買人心,否則,這些人又怎麼會肯對她如此死心塌地?!
他要的不就是尉遲非玉等人以後對她的絕對忠誠麼,如今,他又怎麼能斬殺如此的忠臣?!
只怪他自己疏忽,他的驀驀,從來就不是個會按照他的安排乖乖行事的人呀。
本以為她是與蓮生一起去了墨蘭塢,可是,收到葉楚甚的密報,他才知道,驀驀居然因為向晚楓,一路輾轉到了南蠻的國都大驪!
她並不知道,青州的大軍如今有一半正由聶雲瀚帶領著,一路悄悄行進,目標直指南蠻國都大驪。
如今,國丈起兵叛亂被擒,殷家大勢已去,餘下殷太后自然是成不了什麼氣候了,是要繼續尊其為太后也罷,是要將其禁錮也罷,都由驀驀來決定吧,他也算是做到手下留情了。而北夷國內剛經歷了一場大變故,且已與大漢結盟,短期之內,沒有餘力再對大漢構成威脅。反倒是對大漢稱臣的南蠻,時時陽奉陰違地攪渾水,又私下裡八面玲瓏地倒賣兵器,四下裡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如此居心叵測,不可不除。
所以,他會在油盡燈枯之前,掃清他為她鋪設的道路上所有的障礙。
在明知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長途奔波的如今,他急令大軍停止行進,以最快的速度隻身潛入南蠻。為了以防打草驚蛇,他的身邊甚至連一個影衛也沒有帶,只跟了尚彥柏。
他要想辦法讓向晚楓帶著她離開大驪,他更要想辦法讓她收好那白玉珏,因為——
那白玉珏,日後便是用以號令天下兵馬的憑證!
思及至此,蕭胤走上前去,沉穩的步伐觸地無聲,看到向晚楓轉過身來,一臉“我早知你來了”的表情,而她卻是有些瑟縮地藏在向晚楓的身後,那揪緊向晚楓衣角的手似乎也在輕輕地顫抖。
“你不留在京師穩坐你的龍椅,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隨著蕭胤一步一步走近,發現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後的驀嫣身上,向晚楓臉上的笑意便驟減,僅剩的一點也化作了刺目的嘲諷。對著蕭胤,他素來說話都是藏刺含針的,如今,在驀嫣的面前,更是覺得沒有任何客氣的必要了。
“夫君——”躲在向晚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