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可把我嚇壞了,這是什麼節奏?難道那些工人看到的是真的,竟然真的以後什麼東西跟著我回來了?
這可不是住家戶的家裡,而是已經廢棄的學校,按照農村的固有觀點,有幾類房子是不能住人的,其中之一就是廢棄的學校。
廢棄醫院,這個我就不用再細說了,還有廢棄的工廠和窯廠之類的地方,當然了死過人的凶宅也在其內。
但是我們這些農民工跟那些有錢人不能比,有錢人絕對不會住這樣的地方,但是我們是沒得挑的,沒有在野外扎帳篷就已經不錯了。
我閉著眼睛,既不敢動又不敢睜眼,生怕會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人在閉著眼的時候,其實還是能感覺到眼前距離自己非常近的東西的,我就是這樣。
等了大約有十分鐘,我彷彿感覺到那東西的臉距離我的連不到十公分,心臟嚇得差點偷停了,渾身肌肉緊繃著。
這要是一睜眼,看到一雙血淋淋的眼睛的話,我不得嚇死啊!
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心裡暗暗的默唸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鬥戰勝佛,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張天師,鍾馗等等各路的神仙前來保駕,今晚老子要歸位。
可是也可能是我平時不燒香,現在臨時抱佛腳,連佛也不搭理我,典型的碰到我燒香,佛爺都掉腚,一點作用也沒有。
唸叨了半天,那種感覺仍舊還在,我算是徹底麻爪了,連這些神佛都不好使,還有什麼能解救我現在的災厄?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梵唱的大悲咒,可是老子連英語都不會,讓我用梵語唱大悲咒這不是難為我嗎?
最後實在沒轍了,該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不管了,愛咋地咋地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胸口掛著掛件的地方突然微微一熱,緊跟著那種有人在臉前吹氣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
等了半天,那種感覺也沒有再出現,我這犯賤的心理,還等著那種感覺出現呢,可是等了大約有一個小時,那種感覺真的消失了,我不由得摸了摸胸口的掛墜,心說老吳,你救了我一命啊!
很快,我就睡著了,這次再也沒有出現任何可疑的情況,一直睡到大天亮。
因為我昨晚已經告訴工人們了,今天繼續放假,那些工人們昨晚又折騰了這麼久,現在還一個個的在賴床呢。
起來後,我到外面看了一下,順便給叔叔打了個電話,說我想將亞騰他們這些年輕人辭掉,別萬一在咱們工地上出點事,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叔叔聽了我的話,沉吟了一下就答應了,說自己和東家已經說好了,十點鐘到工地,十一點鐘準備好開始做一場法事,超度一下那些骸骨們就接著開工。
結束通話電話,我來到工人住的房間,他們當然沒有我的待遇,都是打地鋪的。
我走過去,發現亞騰他們已經醒了,一個個躺在被窩裡玩手機,就是沒起。
我挨著個的用腳將他們踹起來,告訴他們,工地暫時不用他們了,讓他們另謀高就。
在亞騰他們起床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在他們的脖子上都有一條不太明顯的紅線,殷紅如血。
而且我在他們幾個背上居然看到了屍斑,已經撓破了,目前已經結痂。
活人身上出現屍斑,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是被點上名的了,死只是時間的問題。
對於我將他們辭退,他們也很不滿意,本來嘛,沒有一技之長,他們來就是想學個泥瓦匠的手藝,以後生活也就有保障了,現在我將他們辭退了等於是斷了他們零花錢的來源。
這也不能說我就是奸商,畢竟人命關天,我不可能拿這件事開玩笑,萬一真的出事了,我哭都沒地兒哭去。
所以,我的態度非常堅定,無論如何也得在出事之前將他們辭退了。
清了工資,我另外又給他們每人一百塊錢的補助,吩咐他們,回家後諸事小心,我不能說他們有血光之災,萬一說對了,我成了烏鴉嘴,說不對又成了我咒他們呢。
後來發生的事情印證了我的判斷,他們五人在回家之後又找了一份工作,可惜在去往工地的途中,車翻了,其餘人都沒死,唯獨他們五人都死了。
這件事讓我內疚了很久,可是無論我再怎麼內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辭退他們。
這些往事在我腦海裡像過電影一樣,非常快的閃過,而院子裡的那些跳動的人影已經到了我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