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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的廚房燒了,朱厚照的菜也做不成了,閒著無聊便央求秦堪再多跟他說說外面的奇聞異事,秦堪沒答應,這些東西說多了難免會造成走馬觀燈般的印象,過眼便忘,還是等朱厚照消化了以後再說。
“殿下,臣今日有心事,還是改日再說吧。”
“你有什麼心事?”
“已婚男人的心事當然是缺錢……”秦堪期待地盯著朱厚照,這位大方的太子殿下如果還是人的話,下面應該接一句“我賞你”或“去我東宮拿,看上什麼拿什麼”。
顯然秦堪高估了朱厚照的人情世故達練程度。
朱厚照幽幽一嘆:“原來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心事,我也一樣。我的心事是,大學士們給我放了半月的假,可留了許多功課要做……”
說完朱厚照展顏一笑:“不管了,且先玩幾日再說。秦堪,有什麼樂子嗎?”
“無聊的時候除了打牌鬥地主,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臣恭請殿下一起玩兩把……”
“好,就鬥地主!”
“一百兩一局可否?”
“沒問題。”
“不準摔牌掀桌子發脾氣,否則以後沒人敢跟你玩了。”
“……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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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邊打牌一邊閒聊,這次朱厚照的脾氣控制得不錯,大約也跟秦堪這麼熟了,牌品再不好也得收斂起來。
“一對五!秦堪。你說的那些珍奇異獸,離咱們大明很遠嗎?”
“一對七!非常遠,殿下,這個世界大得讓你不敢想象。咱們大明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
徐鵬舉道:“一對勾!殿下。永樂年間的三寶太監不是七下西洋麼?他應該留下許多海圖和各地風俗物產記載呀。”
朱厚照哼道:“三寶太監七下西洋,百年來朝中爭議頗大,有人說是揚我大明國威,也有人說是皇帝為了自己的面子勞民傷財。既然朝廷禁海百餘年,下西洋有什麼意義可言,二者不是互相矛盾麼?於是去年兵部尚書劉大夏那個老匹夫把儲存了百年的所有海圖和記載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梗著脖子說什麼要斷了大明後世皇帝的念想,當時朝中對劉大夏這一舉動大為喝彩,父皇見群臣異口同聲。只好任之由之。”
秦堪握牌的手凝滯片刻,滿面惋惜地長長一嘆:“真是……媽的!愚昧至極!”
朱厚照和徐鵬舉愕然瞧著他,他們沒想到溫文爾雅的秦堪竟為這件小事口出髒言。
秦堪心情忽然變得極壞。
想到鄭和窮一生之力,奉永樂皇帝的旨意七下西洋,連死都死在路途上,精心構畫的海圖航線和各地風俗物產記載。可謂他一生的心血,卻被劉大夏這愚昧的老頭一把火給燒了。如果能留下來,傳之後世,將是一筆多麼寶貴的遺產。
儘管這些不關秦堪的事,儘管他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小小武官,可他仍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憤怒。
朱厚照沒說錯,劉大夏果真是個老匹夫,擺著忠臣的嘴臉盡幹些誤國誤民的事,還自以為得意的高仰著頭,以為幹了一件大快人心,眾望所歸的好事。
國人若不開眼看世界,這大明遲早亡了不可。
心中有個念頭隱隱一動,然而此時此刻秦堪卻絕對不敢說出口,出口便是禍。
苦笑數聲,秦堪道:“殿下恕罪,臣失儀了,咱們繼續打牌吧。”
氣氛短暫的沉悶之後,三人又繼續開心地打牌。
“秦堪,你說世上真有那種活著只為睡覺的小熊嗎?”徐鵬舉好奇問道。
朱厚照興奮道:“我知道,它叫無尾熊,生長在……嗯,澳洲?真想抓幾隻回來,然後養在我的豹房裡。”
徐鵬舉喃喃道:“沒有尾巴的熊叫無尾熊……沒有小**的熊叫什麼?”
朱厚照甩出一張牌,笑道:“笨死了,當然叫無雞熊……”
徐鵬舉想想也對,於是點頭。
很為這二位的智商著急啊……
深深一嘆,秦堪面泛苦色:“兩位貴人,劉公公谷公公可以叫他們‘無雞人’,但沒有小**的熊,通常來說,應該叫它們‘母熊’……”
朱厚照和徐鵬舉的臉頓時黑了:“…………”
秦堪痛心疾首道:“兩位,這是常識啊!”
“…………”
許久沉默之後,朱厚照板著臉道:“不是打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