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越來越古怪,忍不住朝儀仗前面的馬車瞥了一眼。笑道:“留在後院暗中放風的弟兄說,李騰和梁勝的小妾確實辦了事,不過卻辦得飛快,李騰那傢伙不中用,居然三兩下便打了個哆嗦,交貨了,拎上褲子說了句‘好舒服’,然後扭頭便跑,其過程實可謂‘迅雷不及掩耳’,咱們的弟兄還沒回過神。姓李的爽完便跑得沒影兒了……”
笑了兩聲。李二抬頭赫然看到秦堪冷冷的目光,頓時嚇得渾身一凜,急忙沉痛道:“侯爺,屬下失算了!”
秦堪很想把腳伸出車輦窗外。將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狠狠踹下馬去。轉念一想自己剛剛讀過《孟子》。委實不宜太過粗暴,於是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滿腔的怒意。
“罷了。人算不如天算……”秦堪仰天黯然長嘆:“何苦來哉?不但沒把他弄死,反而給他拉了個皮條,讓他爽了一把,爽完還不給錢,咱們圖個什麼?……李二啊,你說咱們賤不賤吶?”
李二面紅耳赤:“侯爺,按屬下的想法,直截了當一刀把他剁了拉倒,侯爺的法子是不是太……呃,太委婉了?”
秦堪嘆了口氣,把手中剛讀完的《孟子》隔著車窗遞給他,怒其不爭道:“有空多讀書,看看聖人是怎樣為人處世的!”
李二大吃一驚:“聖人也幹過這事兒?”
“叫你看看聖人是怎樣的委婉啊混蛋!”秦堪咬牙怒道:“遇到事情只知道打打殺殺,以為一刀剁了就能解決問題麼?”
“屬下知錯了……侯爺,那個李騰的車駕就在儀仗前面,姓李的今日連面都沒露,招呼也不打,對侯爺非常不敬。回京以後怕是少不了邀一幫子言官參劾侯爺,不大不小也是個麻煩……”
秦堪冷冷道:“前面你可佈置了人馬?”
“已設好埋伏……”
“那還用我說嗎?當然一刀把他剁了!”
李二:“…………”
“還有,告訴儀仗走慢一點,離李大人的車駕遠一點,等下李大人挨刀的時候咱們可以充分做到毫不知情,本侯觀李大人今日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避之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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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火炮已架好,炮口被唐子禾精心調過,正對著官道盡頭方向。
炮管內夯實了火藥,一顆實心鐵彈塞在炮管裡,尾部扯出一根長長的火繩。
一名老弟兄匆匆跑來告訴唐子禾,欽差儀仗離此不足三里。
唐子禾身軀不易察覺地一震,站起身朝官道盡頭望去,卻見遠處空曠的地平線上,兩面明黃團龍旗迎風飄揚,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當先一輛藍蓬的馬車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旁邊無數穿著飛魚服的校尉按刀而侍,一行數千人的隊伍由遠及近,不知不覺間已進入了火炮的射程之內。
唐子禾兩眼頓時泛了紅,眼中流露出複雜得連自己也不懂的情緒,怔怔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馬車,握著火摺子的白玉纖手微微顫抖。
葛老五扭頭瞧了唐子禾一眼,無聲地一嘆,然後目注官道上的馬車,目光瞬間陰冷。
情與義,終究要分個清楚,走到這一步,必須取捨了。
“唐姑娘,狗官的車駕近了……”葛老五忍不住提醒道。
顫抖的纖手輕輕一晃,火摺子迎風點燃,然後慢慢湊進炮管尾部的火繩。
耳畔不合時宜地迴盪著秦堪那熟悉的聲音。
“……志向是個遙不可及的字眼兒,我更願把它當作我未來幾年必須逐步完成的工作程序。”
“……我要奏請朝廷在天津開巡按御史衙門,如此一來,官府,三衛,御史,三權分立,各自制衡監督,最大限度杜絕官吏貪汙,欺壓百姓……”
“……另外我還要奏請朝廷,開天津外埠,小範圍的試著先開海禁,若與異邦正常商貿,沿海城市鮮有不富者,城富則民富,民富則國強……”
唐子禾長長的睫毛顫動不已,閉上眼,秦堪比劃著手勢,在她面前勾勒天津未來藍圖的樣子浮現在眼前,那麼的神采飛揚,那麼的意氣風發,彷彿決定芸芸眾生命運的天神,帶著深深的慈悲俯首注視著苦難世間。
應該是那一剎吧,彷彿拍開了塵封醇酒的泥封,醉人的芬芳令自己的心瞬間淪陷。
“……你來,我養你。”
耳邊又迴盪著這句旖旎的話語,唐子禾渾身一顫,俏臉泛上如醉酒般的酡紅,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