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眾人一邊哭著求外面的錦衣衛兄弟饒命,一邊卻仍死死抵著大門,不敢鬆懈半分。
秦堪不知何時站在李二身後,忽然冷冷開口道:“數千人馬破不開一扇大門,咱們的錦衣衛是不是越來越沒用了?”
李二等錦衣衛紛紛一凜,垂頭大氣也不敢喘。
又沉默了許久,秦堪忽然冷冷道:“你們繼續撞門,其餘的人放火,今日這西廠本侯破定了!”
李二楞了一下,接著抱拳興奮道:“是!”
將頭一扭,李二怒吼道:“弟兄們,都聽到了?侯爺有令,放火!”
很快,無數支火把如流星雨一般朝西廠內扔去,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與此同時,粗木樁終於不負眾望,將西廠大門撞開了,錦衣校尉如猛虎下山,揚著刀呼喝著衝進了大門,一時間慘叫,火光,怒罵交織成一片。
既然有秦侯爺在外面遠遠掠陣,今晚錦衣衛徹底放開了手腳,衝進西廠的校尉一陣刀劈劍戮,西廠番子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百餘名番子拼命護著幾位大檔頭朝後門撤去,可眼下已四面楚歌,不論撤向哪裡,終究難逃生天。
此情此景,與當初血洗東廠時何其相似,幾乎是歷史的重現,同樣的刀光劍影,同樣的哭爹喊娘,同樣的大火沖天……
戴義一臉慘白站在秦堪身前,目瞪口呆看著錦衣衛如狼似虎般大殺四方,一顆心懸得老高。
現在他可以肯定,劉瑾必然派人在天津招惹秦侯爺了,而且瞧眼前這幕比地獄還慘的景象,戴義還可以肯定,劉瑾招惹得很厲害,激起了秦侯爺濃濃的殺意,西廠番子的人命才是侯爺發洩怒氣的缺口,人不死乾淨,侯爺怒氣熄不了。
再看看身旁面噙冷笑的秦堪,戴義頓覺遍體生寒,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無論跟誰說話都是客氣而有禮,感覺如沐春風,光看錶相十足的正人君子,就是這樣溫文如水的人,一旦動起殺心,卻瞬間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像狼,毫不留情地撕碎一切他想撕碎的東西。
可怕!
戴義忽然對秦堪生出這樣一種心態,仔細一尋思,這位侯爺其實比劉瑾更可怕。
秦堪眼角的餘光斜瞟著戴義眼中漸漸生出的畏懼神色,不由暗暗一笑。
強行將戴公公拉來當觀禮嘉賓自然不是沒有用意的,今日不但要借屠戮西廠打劉瑾的臉,也順便敲打一下自己的盟友,對太監這個群體,秦堪算是瞭解得比較深刻,太監絕情負義起來比誰都狠,而且由於生理缺陷原因,這類人的貪慾特別強烈,他們需要銀子和權勢,得到再多也永遠不會滿足,對這種人若說靠權錢和感情拉攏無異於肉包子打狗,偶爾給他們一記狠狠的震懾,讓他們畢生難忘,畢生不敢背叛,這才是維持盟友關係的長久之道。
聽著耳中不斷傳來的慘叫,和錦衣校尉兇殘肆意的屠戮,戴義老臉一陣陣的抽搐。
“侯爺,一定要這樣嗎?”戴義深深嘆息。
秦堪微笑著朝戴義露出一嘴森森的白牙:“本侯也不想這樣。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本侯跟東西二廠似乎八字犯衝,看來我命裡不僅克雞,還克番子……”
戴義彷彿忽然患上了顏面神經失調症,老臉抽抽得更厲害了……
一聲暴喝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寧靜。
身著蟒袍一把美髯白鬚飄飄的保國公朱暉不知何時衝了過來,他的身邊簇擁著無數披盔帶甲的十二團營將士,顯然這邊錦衣衛剛對西廠動手,十二團營便發動了,將外圍攔住他們的錦衣衛打得節節敗退,將士們簇擁著朱暉一直衝到秦堪面前。
“秦堪。你好大膽!京師皇城妄動刀兵。你想造反嗎?” 朱暉指著秦堪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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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侯爺回京註定轟轟烈烈,雞犬不寧。
錦衣衛白日的頻繁調動自然瞞不住人,常鳳奉了秦堪的命令調動三個滿編千戶悄無聲息地圍住西廠,然而錦衣衛終究不是秦堪的一言堂。指揮同知趙能急了。瞧這勢頭。侯爺是打算再開殺戒呀,而且殺的居然還是劉公公治下的西廠,以劉公公如日中天的權勢。或許不敢拿聖眷正隆的秦侯爺怎樣,但趙能他們可並沒什麼聖眷,萬一惱羞成怒的劉瑾要拿他們下刀,眾所周知,他們這些人並不算秦堪的心腹,天知道秦侯爺會不會保他們。
趙能立馬做了決定,派了個心腹之人將此事趕緊向內閣三位大學士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