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教誨,屬下永銘於心。”
不鹹不淡跟錢寧寒暄了幾句,秦堪這才說到正題。
指了指場中打得熱火朝天的二人,秦堪道:“瞧見他們了嗎?”
“回公爺,瞧見了。”
秦堪嘆了口氣:“陛下親自上陣擒賊固然是一樁千古佳話,不過陛下出手太不成章法,而且有些招式有一絲絲……猥瑣。”
錢寧一心要討好秦堪,急忙附和道:“公爺宅心仁厚,陛下這出手豈止是一絲絲猥瑣,簡直非常猥瑣,從打鬥開始到現在,一共使了五次‘猴子偷桃’,吐了三次口水……”
秦堪擺手:“臣不言君過,是為倫常也。總之,必須儘快結束這出鬧劇,否則有失國體,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帶幾個人把他們分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
錢寧聞言臉色一白,這位公爺要麼不找他,一找他準沒好事,上次護送王守仁來江西是樁苦差事,差點把命丟了,這次給皇帝拉架,顯然也不是什麼肥差啊……
看著錢寧惶恐為難的模樣,秦堪淡淡道:“是不是很為難?為難就算了,我找別人……”
錢寧嚇得臉色更白,秦公爺若找了別人,以後他的前途哪裡還有半絲光亮?
“絕不為難,屬下定為公爺分憂!”錢寧咬著牙抱拳道。
秦堪欣慰地點點頭:“不愧是我錦衣衛的好手下,本國公記住你了。”
錢寧忽然有點想哭。
第一次揭破劉瑾翻案的陰謀,這位公爺就說過記住他了,第二次護送王守仁去江西,公爺也說記住他了,這是第三次,照樣還是記住他了……都說貴人多忘事,這位貴人未免記性也太差了,還要赴湯蹈火多少次他才能真正記住自己?
錢寧深深覺得秦公爺的記性簡直是個無底洞……
“屬下給陛下拉架,請問公爺有何指示?”
秦堪想了想,道:“反正是拉架,用不著太麻煩,你叫上幾個人把他們強行拉開,順便把朱宸濠痛揍一頓,揍完收工。”
錢寧眼角抽了抽,終於還是抱拳道:“是。”
…………
…………
場地正中,朱厚照和朱宸濠的鬥毆已進入白熱化階段。
說“白熱化”並不是他們打得如何精彩,而是已經扭打成一團,兩個人毫不害臊,基情四射抱在一起,彼此的雙手死死攥著對方的頭髮,形象什麼的早已顧不上,兩人痛得直咧嘴,臉孔漲得通紅,卻死不鬆手。
“小畜生,趕緊撒手,虧你還是大明皇帝,知不知道你現在多丟人?”朱宸濠嘶聲吼道。
“啊呸!”朱厚照被拽住頭髮動彈不得,卻毫不客氣地朝朱宸濠臉上吐了口口水:“你這朱家的敗類,社稷的叛賊,朕自小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暗藏禍心圖謀不軌,朕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不早早把你一刀剁了!”
“小畜生,敢不敢撒手跟本王像模像樣打一場?”
“你先撒手!”
“你先!”
“撒不撒?不撒朕再吐你口水……”
二人形象俱失地互相揪扯著頭髮的當口,錢寧帶著幾名錦衣校尉滿臉苦澀地衝進了場中。
一柄刀鞘忽然橫在朱厚照和朱宸濠中間,緊接著一隻腳狠狠踹在朱宸濠的膝彎,朱宸濠膝彎一痛,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揪著朱厚照頭髮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
朱厚照呆了一下,接著勃然大怒,當即也放開了朱宸濠的頭髮,指著錢寧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攔朕擒賊!”
朱宸濠怒道:“小畜生你要不要臉?本王階下之囚任你殺剮,你好意思說擒賊?”
錢寧心中泛苦,卻只能重重抱拳道:“陛下恕罪,陛下身系社稷安危,怎可親身犯險,標下萬死,斗膽攔住陛下,剩下的事標下願為陛下分憂。”
說完錢寧也不敢再看朱厚照鐵青的臉色,轉過身指著朱宸濠大聲道:“給我往死裡揍他!”
話音一落,狂風暴雨般的拳腳紛紛落在朱宸濠身上,朱宸濠倒也硬氣,一邊挨著打一邊大笑:“小畜生,什麼親手擒賊,最後還不是對本王群毆凌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犯得著搞這種虛偽噁心的下作花樣麼?”
錢寧心頭一顫,眼中迅速閃過一絲陰寒,忽然抬手揚起刀鞘,狠狠朝朱宸濠腦後一劈,朱宸濠重重捱了一記,頓時仰面栽倒在地,暈過去了。
仍舊不敢看朱厚照直欲殺人的通紅目光,錢寧轉身忽然放聲大吼道:“陛下親擒逆賊,彪炳史冊,千古留名,吾皇威武!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