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朱厚照再也撐不了多久,今日右副都御史以頭撞擊宮門,想必群情愈發激憤,而朱厚照卻狠不下心斬殺立威,事情必將越來越嚴重。
正德登基以來,大臣確實死了不少,但很少有大臣被朱厚照親自下旨處死,後世謂朱厚照“昏庸,荒唐,叛逆,**”等等諸多評語,但沒有一個人給他打上“暴君”的標籤,只因朱厚照確實不是暴君,他充其量只是一個腦子裡的想法與大多數人不同的少年罷了,愛玩愛鬧愛新奇尚武事,但他絕不是屠夫,正德一朝被朱厚照親自下旨處死的大臣屈指可數,絕大部分大臣都是劉瑾殺的,也有朝爭中被政敵尋了由頭扳下臺處死的。
丁順恭聲問道:“侯爺可有吩咐?屬下願為侯爺赴湯蹈火!”
秦堪思忖許久,嘆道:“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算算日子,安化王也該發動了,可惜甘肅離京師太遠,訊息一時到不了京師,而劉瑾的刀已懸在我頭上,我若被削爵拿問。劉瑾必然不會容我活下去……”
“若請陛下再拖延幾日……”
秦堪嘆道:“拖延不了了,陛下已經幫我撐得很辛苦了。”
丁順若有所思道:“侯爺,您說陛下是否知道這些事情全是劉瑾在背後搞鬼?”
秦堪苦笑:“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就算陛下當面喝問劉瑾,恐怕劉瑾也不會承認,表面上看,如今鬧得最兇的是文官,與劉瑾毫無關係。”
“侯爺,不如尋個由頭暫時出京避禍。過不了幾日。待甘肅那邊的軍報送到京師,侯爺和劉瑾的攻守之勢立換,那時侯爺再回京收拾這閹貨。”
秦堪搖頭道:“也不妥,離京便意味著無法掌控京師形勢。無法及時應對各種變化。終究弊多於利……”
丁順愈發煩躁。殺人放火他在行,出主意卻委實不是這塊料。
秦堪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道:“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所以,必須得想個法子讓劉瑾和大臣們暫時消停一段,待到甘肅軍報入京,那時我便可化被動為主動了。”
“侯爺如何讓劉瑾和大臣們消停?”
秦堪不答反問道:“作為老對手,我還一直沒仔細留意過劉瑾的家世背景,丁順,這方面你查過嗎?”
“那老閹貨是侯爺是死敵,屬下怎敢不查?”
“說說。”
“是,劉瑾本姓談,老家在陝西興平,後來被一個名叫劉順的太監收養,遂改姓劉,後來淨身入宮便一直以‘劉瑾’為名,這傢伙倒也真會拍馬屁,為了討好他的太監乾爹,不僅把自己的姓改了,連他哥哥和侄孫的姓也改成了劉,他哥哥名叫劉景祥,他侄孫名叫劉二漢,目前劉景祥在京師掛了個錦衣衛提督的虛銜橫行霸道,劉二漢則進了國子監讀書,老劉家這是要發啊……”
“還有呢?”
“還有,劉瑾拍馬屁拍得那叫一個徹底乾脆,當時他在宮裡無權無勢,為了巴結他那姓劉的太監乾爹,改了姓還不算,竟將他自己親生父母的墳都遷到了老太監的家鄉河間府,也不知他父母有沒有氣得掀棺材蓋子。”
秦堪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隨即忽然一楞:“慢著,劉瑾父母的祖墳遷到了河間府?”
“對,那老太監劉順本是河間府人,病死後落葬原籍,劉瑾在他生前便逢迎許願,告訴他一定將自己父母的墳遷來,將來老太監百年後與他為伴,全他一片孝心……”
秦堪喃喃道:“這世道怎麼了,動不動就把自己父母的墳遷來遷去,也不怕遭報應,遼東的李杲如是,劉瑾亦如是……”
丁順安慰道:“但凡壞人都會遷墳的……”
秦堪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丁順一驚,立馬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忽然想起來,秦侯爺的祖墳也遷了,而且還是丁順他親自遷的……
二人沉默許久,秦堪眼睛忽然快速眨動,很快嘴角往上一翹,露出一抹帶著邪味兒的笑容。
丁順眼皮跳了跳,每次看到侯爺這種笑容,便意味著侯爺肚裡的壞水兒開始咕嚕冒泡了。
“侯爺有主意了?”
秦堪慢條斯理道:“丁順,你幫我辦件事……”
丁順期期艾艾道:“侯爺……您不會又想挖劉瑾祖墳吧?屬下老挖墳,會遭報應的……”
秦堪怒道:“胡說!本侯怎會做這種缺德的事?”
丁順:“…………”
“這次不叫你挖墳,相反,我要你去修墳。”
丁順大愕:“修墳?”
“對,幫劉公公修墳,生了這麼個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