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該有的殺伐之氣。
不僅如此,李杲府裡還養著一批落魄的讀書人,閒來無事便與他們在府裡的亭臺水榭裡賞月觀荷,吟弄風月,當然,武將終歸是武將,李總帥親自作出的詩詞縱然沒有後世某韓姓山東軍閥所作“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這麼低俗粗鄙,卻也高雅不到哪裡去。
被那些軟骨頭的落魄文人吹捧久了,漸漸的,李杲也覺得自己真成了文化人,於是不僅常有自鳴得意的粗鄙新詩問世,而且其言行舉止也常以文人姿態自居。
今日都司府內堂裡,李杲的臉色卻非常陰沉,失去了東施效顰般的斯文作派,一襲儒雅綢衫楞叫他穿出了武將披甲戴掛的肅殺味道。
遼東鎮守太監任良坐在左側,慢悠悠地品著茶水,不慌不忙地看著李杲生悶氣,神色一派安詳。
“李總帥,那姓秦只不過奪了你一個義州衛,三千多軍士而已,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總帥麾下將士數萬,少這幾千個人有什麼打緊?雜家就不信那秦堪能憑著幾千人打到遼陽府來。”
李杲冷冷哼道:“那姓秦的只不過是個嘴上沒毛的傢伙,奪我一個義州衛我怕什麼?我擔心的是朵顏和……”
說到一半李杲忽然住了嘴,悻悻一哼,不再出聲。
任良噗嗤一笑,接住話頭道:“總帥是擔心朵顏和朝廷吧?怕朵顏興兵來犯,或者……怕朝廷對總帥生出別的心思?”
李杲眼睛忽然一眯,盯著任良的目光分**森:“任公公,我怎麼聽出你話裡有幸災樂禍的味道?你可記住了,本帥經營遼東這些年,好事壞事見不得人的事,全都有你一份,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李杲這一道如毒蛇盯住獵物般的目光令任良渾身一顫,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坐在他對面的,可是經略遼東十數年之久,對遼東地面上但凡能跑能動的生靈都有著生殺予奪之權的的土皇帝,當然,這些生靈裡也包括他這個鎮守太監。
“李總帥,雜家失禮了,給您賠個不是……”任良立馬端正了態度,正色道:“其實朵顏和朝廷這兩樁心事,總帥儘可完全放下,朵顏衛如今雖新冊立了花當為都督同知,但這些年來與大明,韃靼和瓦剌接連交戰,朵顏損失慘重,總共也只剩下六千餘戶,不足為患,至於朝廷,總帥就更不用擔心了……”
“此話怎講?”
“總帥難道忘了前些日子司禮監劉瑾派人給您送的那封信?有劉瑾在朝中為您保駕,朝廷絕無可能對您生出別樣心思,就算有,劉公公也會親手把它掐死在萌芽中……”
李杲沒好氣道:“劉瑾信得過麼?我與劉公公並不熟,只不過上月給他送了五萬兩銀子而已,區區五萬兩能換劉瑾為我保駕?”
任良大笑道:“總帥多慮了,劉公公為你保駕可不完全是為了幫你,或許李總帥不大關注京師動向,那位姓秦的欽差如今早已成了劉公公的眼中釘,此次欽差遼東之行,總帥若能將其除之,劉公公必然大悅,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故去,新皇登基,總帥若能攀上劉公公這位陛下面前的新寵為靠山,日後這遼東地面,李總帥少說也能再經營數十年不衰……”
李杲聞言目光閃動,緩緩捋須道:“也就是說,我若在遼東殺了秦堪,京師朝廷也不會拿我怎樣?”
“不但不會拿你怎樣,反而在劉公公面前立了一大功,只要除了秦堪,一切善後事宜劉公公必為你全部擔待,朝廷絕不會因此而為難總帥,總帥可別忘了,您如今手握數萬雄兵,可謂實實在在的遼東之王,僅憑這一點,朝廷不會沒有顧忌的……”
一想到自己麾下有數萬邊軍,李杲終於寬了心,於是哈哈一笑,也不再說什麼,端起手邊茶盞兒大灌了一口茶水,冰涼的茶水從喉嚨一直流到肺腑,頓覺滿腹暢意。
此時一名軍士風塵僕僕走進內堂。
“報——李總帥,欽差秦大人改道向北,重兵壓境威服廣寧中屯衛,指揮使魏楊被挾制,中屯衛三千餘軍士盡歸秦大人掌握。”
“噗——”一口茶水狠狠噴了任良一頭一臉,李杲一邊嗆咳一邊拍案而起,悲憤嘶聲吼道:“這姓秦的撿破爛出身麼?走一路收一路,太欺負人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文學註冊會員推薦該作品,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三百零六章 籠絡軍心
不可否認,李杲這輩子活到四十多歲,自然見過許多不講究的入,然而不講究到秦堪這個程度的,委實生平僅見。;!
李杲肺都快氣炸了,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