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沙天裡跟一個小瘋婆子羅嗦?還請大人入城赴宴。”
秦堪點點頭,朝塔娜笑道:“塔娜姑娘,你所言是真是假,本官會派人查清楚再給你一個交代。放心,一定有交代的。”
最後一句話咬得比較重,不知塔娜聽懂了沒有,李杲的目光卻閃爍幾下,晦暗難明。
儀仗留六千人城外紮營,兩千勇士營隨秦堪入城。
這是秦堪的堅持,鴻門宴這種事情,不止秦堪會,別人也會,自從楚霸王發明了這種以“吃吃飯,殺殺人”為主題的宴席後,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後人推陳出新,繼往開來,宴席的花樣不斷翻新,除了保留刀斧手這種傳統特色外,後人們還發明瞭毒酒,白綾,暗器,發展到現代,後人們已昇華了境界,手中無兵器,心中有兵器,雙方一言不合,折凳,酒杯,板磚皆可殺敵於無形。
由此揭開了國人吃飯喜歡熱鬧,不熱鬧必須要製造熱鬧的惡習,當然,帶來的後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吃貨們的下場自劉邦之後悽慘了許多,被人請客也不一定都是愉悅的。
秦堪不是吃貨,他很缺乏安全感,所以兩千人馬必須時刻拴在褲腰帶上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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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秦堪和李杲相攜入城,塔娜的目光浮上幾許恨意。
另兩名蒙古漢子怒道:“塔娜,漢人沒一個好東西,看他們和睦的樣子,哪有一絲給朵顏伸冤的意思?”
塔娜咬了咬牙,道:“我們回部落!明廷分明已看不起我朵顏,以為我們勢微便拿他們沒辦法了麼?”
“塔娜,咱們朵顏怎麼做?”
“回去我向額直革說,咱們結火篩,借兵,伐明!”
“塔娜萬萬不可!火篩是魔鬼,他不會平白借兵的,咱們朵顏若要借兵,必須付出代價,火篩曾數次遣使,請求你做他第八位妻子……”
塔娜斷然道:“那我就做他的第八位妻子!為了朵顏部落的尊嚴,我願將靈魂作為籌碼,與魔鬼訂下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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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與李杲在遼陽城內推杯換盞之時,城外葉近泉卻奉了秦堪的命令,領著百人小隊悄悄離開了剛剛紮好的營地,朝塔娜離開的方向追去。
蒙古女人可以傻一點,可以缺心眼兒,但秦堪不能。
當眾戳穿了李杲的罪行,這傻女人居然還敢大搖大擺領著兩個隨從回部落,實在是無知者無畏,用屁股都能想得到,李杲派出的殺手已在半路上等著塔娜了。
保護塔娜沒什麼目的,李杲要殺的,就是秦堪要保護的,如此而已。互相拆臺是敵人之間最基本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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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風宴很熱鬧,當然,或許是秦堪帶來的兩千軍士起了作用。李杲不得不當了一回高尚的人,脫離了低階趣味的人,廊下沒有埋伏刀斧手,宴席上李杲敬的第一杯酒也被一臉諂媚的丁順搶先奪過喝了一杯,喝完了不住地賠罪,說什麼塞外乾燥,太過口渴云云。
李杲楞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沒有揭穿,似乎為了敞明心跡。自己喝盡了第二杯酒。
秦堪對丁順狠狠罵了幾句不懂規矩,目無尊卑,丁順呵呵訕笑著躬身退下。
席間笑語盈盈,幾位不知哪裡請來的名妓如穿花的蝴蝶般在一眾官員之間來回飛舞,紅袖斟酒亦添香。至於或明或暗拋向年輕英俊的欽差大人的媚眼則更是數不勝數,令秦堪接收繁忙,只恨不能設定自動回覆……
只談風月莫論國事,這是宴席的基調。
城外遇見塔娜一事彷彿被所有人忘記,甚至根本不曾發生過。
很古怪的氣氛,秦堪似乎渾然沒把殺朵顏冒功一事看得多嚴重,而李杲也是一臉平靜,雲淡風輕。
彼此都很清楚,事情的關鍵已不在殺沒殺朵顏。而是你死我活,想辦法弄死對方才是本意,至於所謂的黑白道理,所謂的證據證詞,這些不急。敵人死後有很多時間可以收集,沒有證據也會非常奇妙地變出證據來。
宴席以秦堪手扶額頭一副不堪酒力的柔弱模樣而告終,賓主皆歡,興盡而散。
欽差官驛安排在城西一座名曰道濟宮的道觀裡。李杲和眾官員一直把秦堪送進道觀後,才拱手作別。
李杲一走,秦堪便忽然醒酒了,剛睜開眼,丁順一臉笑意地遞過一杯濃茶。
“大人,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