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自己躺在上面好好享受一下暴發戶的生活,誰敢罵他庸俗,用沙缽大的銀錠子砸死他,一邊出氣一邊把人家的喪葬費出了……
秦堪沉浸在暴發戶的美夢裡,這一覺睡得很香。
一覺睡到天光,披著單薄的春衫走到內院,管家卻匆匆來稟,皇上來了。
秦堪點點頭,舉步便往前堂走,朱厚照早已是秦府常客,秦家上上下下對他的到來已失去了受寵若驚的激情。
秦堪走了兩步,卻見管家一臉猶豫,欲言又止。
“怎麼了?”秦堪問道。
“老爺,今日皇上的氣色不大妙……”
秦堪頓時一臉惴惴:“不會又被夫人揍了吧?”
“那倒沒有,只是……恕老朽不敬,皇上走起路來打飄兒似的,而且面容木然,目光呆滯,就跟中了邪似的……”(未完待續。。)
第六百九十七章 緩緩歸矣
秦堪走到前堂的時候,發現朱厚照果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整個人坐沒坐相,像灘大鼻涕似的癱在椅子上,輕微一點震動都能將他甩飛粘在牆上。
楞了片刻後,秦堪大步走進前堂,朝朱厚照躬身施禮:“不知陛下駕到,臣有失遠迎……”
朱厚照抬眼瞥了瞥他,費力地揮手道:“別給朕來這些虛頭巴腦,趕緊叫你家下人給朕煮一碗醒酒湯,味兒重一點。”
秦堪這才聞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酒味,而且他的眼珠子佈滿了通紅的血絲,仍穿著一身酒肆夥計的粗布衣裳,若不是秦府門前軍士,門房和管家都認識這位經常來串門的天子,恐怕連門都進不了就被亂棍趕遠了。
秦堪急忙命廚房煮醒酒湯,又命人沏了一壺濃茶端給朱厚照,哭笑不得道:“陛下就不能管管自己的嘴嗎?既然認了劉良女做東家就得老實本分一點,東家賣什麼你就喝什麼,若劉良女改行賣砒霜了怎麼辦?”
朱厚照嘆道:“你這張嘴……朕還是回豹房得了,來你這裡太虐心……”
秦堪急忙將他按在椅子上,笑道:“既來之,則安之,醒酒湯很快就來。”
朱厚照打了個酒嗝兒,濃濃的酒味燻得秦堪往後退了兩步,皺起眉頭看著他。
“陛下今日喝了多少?”
朱厚照醉眼惺忪呵呵傻笑兩聲,比劃出三根手指:“一斤。”
如此混亂的手勢。顯然數學是語文老師楊廷和教的,難怪這些年朝堂裡不少聲音,要求楊廷和自裁以謝天下,瞧瞧他教出個什麼東西,語文不好數學也不好,性子還那麼混蛋……
“劉良女今日釀了一種新的杏花酒,香味比以前濃一些,勁頭也大多了,朕趁她沒注意便偷偷嚐了一些,這一嘗便管不住嘴。嚐了一口又一口……”朱厚照醉後的傻笑很憨厚。無論表情還是姿勢都像足了一灘人畜皆可亂踩的爛泥。
秦堪是個很自律的人,他不喜歡醉鬼,哪怕醉鬼是皇帝。
敷衍式的點了點頭,秦堪頓時將頭扭向堂外。揚聲道:“來人。將陛下攙到外院東廂房歇息……”
“不!秦堪。你聽朕說……朕今日干了一件大事!”
猶豫了一下,秦堪終於還是決定跟這醉鬼多說幾句,能從皇帝嘴裡迸出“大事”二字。想必很不簡單,要知道這位是大明皇帝,他嘴裡的大事應該可以跟殺了蒙古小王子伯顏猛可相提並論。
“陛下把梁大學士殺了?”秦堪目光充滿了期待,目前這段時期,令他最瞧不順眼的便是梁儲了。
朱厚照一呆,回答很令秦堪失望:“朕為何要殺梁儲?”
趁著這醉鬼沒醒酒,秦堪很不厚道地進獻諂言:“那姓梁的不是好人,要不陛下現在下道旨意把梁儲殺掉殺掉?”
朱厚照搖頭,看來今日醉得不算太徹底:“朕要說的大事是……”
打了個冗長的酒嗝兒,朱厚照睜著惺忪的醉眼道:“朕……今日親了劉良女一下,呵呵呵呵……”
一連串的傻笑,一隻手甚至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嘴唇,彷彿在回味親劉良女時的美妙滋味。
“就這事?”
“這還不算大事?親她耶!多麼膽大包天!”朱厚照一臉幸福,充滿了對自己的讚歎。
秦堪很無語。
從去年出京平定寧王之亂以前,他便看出劉良女對朱厚照的情意了,這種事局外人看得更透徹,明明一件去年便能做的事情,拖到今年酒後壯膽才敢做,居然還有臉讚歎自己……
眨了眨眼,秦堪好奇道:“劉良女有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