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時候,明月晟都能感覺到大臣們的眼神怪怪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香餑餑一樣。更有人在奏摺裡插放了自家小女的畫像,希望明月晟能在批閱奏摺的時候看到,並且對自己女兒留下好印象。所有人都看好明月晟,都想和皇家攀上關係。
一場如火如荼的選秀工程在京城開始,所有秀女被安排住進皇宮,開始初選、二選。每個人都努力地展現著自己,都希望能被明月晟選中。
“福爾,事情進行的如何了?”明月晟並沒有被外界的喧鬧影響,依舊是兢兢業業地批閱奏摺,偶爾會問一兩句關於選秀的事情。
“回皇上的話,初選還沒開始呢!這次秀女的質量很高,那些小主們都很優秀,看來,這次古德大人要頭疼了!”
“呵——”明月晟的笑聲聽不出裡面到底是喜還是悲,批閱完最後的奏摺,明月晟站起來,舒活了筋骨,突然冒出一句話來。“福爾,今天天氣正好,你陪我出宮走走!”
“是——”對明月晟的要求,福爾歷來都是遵從的,立刻給明月晟換了平常的衣裝,福爾跟在明月晟背後,兩人出了皇宮。
已是早春,南鳳國的春季來的特別早,街上到處可以看到賣花的女子,那些奼紫嫣紅的花兒被插在花瓶當中,給幾個銅子,就能抱走一小捆,著實很划算。
明月晟在花枝面前看了許久,最後選了一束桃花。初春,正是桃花開得豔麗的時候。桃花簡單小巧,顏色單純,小小的花瓣,努力地在春日的暖陽下舒展開,彷彿要用整個生命來擁抱春天似的。
“好看麼,福爾?”
“好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嗯,說的好!”明月晟拿著桃花,在京城裡漫無目的地走著,來來往往的人從他身邊擦過,那些笑著的臉,讓明月晟的心情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感染。
正當明月晟沉浸在春季的明媚中的時候,一陣琵琶聲傳了過來。
尋音望去,不遠處的街頭,跪著一個白衣素雅的女子,她頭上插著一根細長的黃色稻草,面前橫放著一具屍體。在少女身邊的地上,放著一張紙,上面清楚明白地寫著四個字“賣身葬父”。
女子悽慘的琵琶音,和這個和諧的春日有些不搭調,她低垂著頭,胸前的衣襟上一片溼潤,臉頰上不斷有眼淚滑落。而少女的聲音很是哽咽,所以唱出來的曲子,格外悲涼。
“走,過去看看!”明月晟來到女子面前,女子低垂著頭,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在琵琶上勾撥著,她這樣跪在街角,佔據著小小的一片地方,眼睛根本看不到這熱鬧的車水馬龍,只是低頭撫琴,輕聲吟唱,成了繁華中的一角另類。
“多少錢?”明月晟看了很久,緩緩開了口。
“二兩。”見有人搭理自己,白衣少女抬起頭。在對上她那雙含淚眼睛的時候,明月晟的心咯噔了一下。這雙眼,這張臉,竟然和鳳七七有幾分相似。
“死契麼?”
“是的。”白衣女子沒想到詢問自己的人會是一個翩翩的英俊公子,看明月晟的衣著就是貴族公子,白衣女子心裡有些緊張。聽說那些貴族家的公子不把女人當人看,她們村裡的一個姑娘,就是給人當奴婢,被折磨死了。現在,這樣的厄運是否降臨在她身上了?
“福爾,給她二百兩,幫她把人葬了,再帶回去。”
丟下這話,明月晟就轉身離開了這裡,讓白衣女子有些驚訝。
“姑娘,走吧!”福爾嘆了口氣,看來,這位陛下是陷到鳳七七的魔怔中了,這到底是劫還是緣呢?
傍晚,福爾做好了一切,帶著白衣女子進了皇宮。
之前,女子還想象了很久明月晟到底是什麼人物,即便在看到巍峨高聳,金碧輝煌的皇宮時,她也沒將明月晟和皇上聯絡起來。只等跟著福爾進了御書房,看到一身黃色龍袍的明月晟,女子才知道他的身份。
“您,您是皇上?”女子驚愕地看著明月晟。福爾一聽這話,眉頭一皺,“大膽——”
那悠長又帶著嚴厲的聲音,讓女子嚇了一跳,趕緊跪下。福爾語氣如此,越發肯定了女子內心深處的想法,明月晟是皇帝?皇帝買她進來做什麼?
此時,女子心中的擔心佔了多數,沒了父母,她已經是孤苦一個人了,如今又遇到了明月晟,真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明月晟並沒有讓女子起來,只是盯著她。剛才,福爾已經讓女子換下了白衣,穿上了一件素雅的藍衣,倒是把她身上的哀怨洗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