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中的仇恨之意,她重又返回屋內。
再見如夢中(上篇)
洛水對建安十八年的時事還算了解,便有意避開了即將起戰亂的地方,粗衣布袍,一邊趕路,一邊遊覽,走走停停的,到達許都的時候,時間便已過了三月有餘。
在許都稍事調整了一下,洛水也沒公佈自己的身份,只是像先前一樣,抹黑了臉,穿一件破破爛爛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的布衣服,靜悄悄地騎一匹瘦馬,走走停停的趕往鄴城的方向。
她的這副模樣可以說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了,每日裡吃穿用度又簡樸得讓人實在不願多看,是以走了一路,別說山賊,就連個扒手都沒碰上過。
又行走了十天左右,她總算到了鄴城附近的黎陽,與曹操的勢力中心僅僅一城之隔。
*** ***
十月十六,洛水總算站到了鄴城之下,望著眼前這個闊別了近五年的地方,她總有種說不出的抗拒之感,甚至——再不想向前。
輕嘆了一聲,她還是牽了馬走上前幾步,打算先進了城再說。
時候已經是遲暮,守城門的是個年輕兵士,洛水看他眼生,想來是這幾年裡曹操新募集的軍士,便沒有搭理他,直接邁步向城中走去。
“等等,流民不得進入鄴城!”那人見她隨隨便便的模樣,直接抓了她的肩膀,推搡著將她往出趕。
洛水看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衣服,再看看身邊那匹瘦得脫了形的馬,只是苦笑一聲:“這位大哥,在下不過是學些經論,來投丞相大人,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麼?”
“你一個流民,還說什麼經綸,丞相是你想見就見得到的麼?”那人被她說的沒了耐性,只是恨恨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
洛水也不多加辯解——這種地方她躲還躲不過,不多加糾纏倒也是件好事。本想先行進入鄴城,再作打算,現在看來,大約是要先去許都一趟了。
只不過——唉,要是走之前能再看他一眼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便徑直牽了馬,什麼話都不說便離開了城門。
出了城,她卻是當真有些一籌莫展起來——天色太晚了,回到黎陽的時間怕是搶不出來,路上還說不定會有怎樣的危險!
想了一想,她還是在漳河邊挑了一處地方,將馬韁放開任馬兒自由行動,自己卻從身上掏出火石,生起篝火來,又在四周尋了些可以食用的菌子,在火邊串好並炙烤,就了包袱中的幾塊餅子一點點吃下去當作晚飯。
天氣微涼了,她便只是與火堆靠得近些,迷濛間。竟是有些睏倦了,只是凝視著不斷跳動的火苗,眼皮亦是愈發沉重。
正當她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落地的“噼啪”聲音。
洛水本就是淺眠的人,聽到聲音豁然張開眼,迅速轉頭向前望去。
首先入了眼的,是一隻巨大的獵犬,應當是黃色毛皮,頭上帶著一戳白毛,依稀是三角的形狀,此刻,卻只是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卻又因了她身旁的火堆,只徘徊著不曾前進。
又等了一會兒,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漸漸由遠及近,直直逼近她所在的位置。
洛水心中明瞭必是有事發生,連忙向後挪了一挪,背靠了一棵大樹,她便很快爬上樹去,用樹葉遮住身體,悄悄觀察著下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便有一隊人馬迅速逼近,看樣子,似乎是一群山賊模樣的人正在圍攻一個坐騎白馬的人,那人武功看上去並不低,但在一大群人的圍攻之下卻仍顯得有些吃力,下面的獵犬看到此場景連忙奔跑過去,在其中一人的腳下跑來跑去,不停吠叫著。
搶劫?
洛水心中迅速閃過一個判斷,沉吟片刻,便徑直縮在一堆樹葉裡當個翹腳神仙——這種爛事情以前也碰見過好幾次,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自然也不是這群粗莽武夫的對手,倒還不如直接當個旁觀者來得安全。
一群人接近她藏身的那棵樹,見得她忘記熄滅的篝火,登時便叫嚷起來,只可惜,那人離的太遠,他喊了什麼,她一點也聽不清。
不多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停在了此處,停止了圍攻,那個騎白馬的人竟也誤打誤撞地脫了身,遠遠地策馬跑開,奔向鄴城城門,卻剛好是她所在的方位。
“快跟上,別讓人跑了!”一聲呼喊突然響起,洛水不敢動,只大約猜測這此人大約是被人追殺,真不知道是曹操的哪位謀士,又得罪了什麼人。
“不能讓他入城,主公的命令,一定要在城外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