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好奇地問道:“那個契丹王子長什麼樣?”
“當時正是春天,他穿了件薄薄的春衫,看上去像是風流書生。長得嘛,鼻子很挺直,眼睛很亮,很有神,沉思時氣勢很駭人,看我的時候,那股子殺氣便沒了,溫柔得像渠芙江的春水。聽說他的母親也是漢人,契丹貴族不喜歡他。他卻極有志氣,十八歲那年奪得了契丹第一勇士的稱號,幾次南侵都是由他帶兵。”笑菲的手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看到茶水倒映出屋頂上探出頭的杜昕言。
她一隻手撐著頭,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聲音越來越溫柔,竟含著幾分少女懷春的羞澀,“玉華,四公主那日見我哭得淚人兒一般,她怕嫁去契丹。可是她哪裡知道,耶律從飛是這般風度翩翩,文武雙全的俊才,所以我要吃得好睡得好,養足了精神去見他。”
杜昕言在屋頂瞧著聽著,幾乎氣炸了肺。他轉念又想,若真急著見耶律從飛,何必要死要活弄這麼些花樣。
玉華已好奇地將他心中疑惑道了出來。
笑菲得意地說:“這叫以退為進!我急著趕著送上門去,契丹人肯定輕視於我。我這一病吧,殿下只有心疼的份兒。若是遇到什麼狀況,我裝一箇舊病復發,身體不好,誰也疑心不了我。”
玉華歎服,“小姐心思過人!”
杜昕言也咬著牙歎服,“你想嫁他,做夢去吧!”心裡泛酸,酒也不想喝了,蓋上瓦,施展輕功回了房。
玉茗端了清粥小菜來,笑菲抬頭看了看屋頂,吃得心滿意足。
又三日,笑菲元氣恢復,出了房門坐在廊下看書。
看到杜昕言從房中出來,她輕聲吩咐道:“玉笙,去喚衛大人來。”
衛子浩匆匆趕來,見笑菲精神不錯心情也大好。
“衛大人,我看再養三五日咱們便可起程,你意下如何?”笑菲微笑著問道。
衛子浩自然求之不得,“沈小姐想明白再好不過,如果行動無礙的話,四日後咱們便起程。”
“大夫說,我多曬點兒太陽,呼吸新鮮空氣,身體會好得更快,可是太陽曬多了頭又暈,衛大人可有好辦法?”笑菲睜著清朗的眼睛詢問道。
“無妨,讓玉茗她們為小姐撐傘遮陽!”
“衛大人,我有話與你說。”笑菲眨了眨眼。
衛子浩心頭疑惑,隨即應下,“我親為小姐執傘,也好保護小姐。你們下去吧。”
驛站院子裡,笑菲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榻上,手執書卷,看著衛子浩笑。不知她說了什麼,衛子浩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杜昕言遠遠瞧到,想起當初在花園中用袍袖為她遮擋陽光,牙又磨得一磨。
眼見笑菲睡熟,衛子浩將傘交給玉華離開。杜昕言才慢吞吞地走過去,拿過玉華手中的傘,眼眯了眯,玉華便嚇得退開。
杜昕言方才仔細地盯著笑菲的臉看,依舊是瘦削的臉,白如玉的肌膚,淡水色的唇。她側著腦袋,露出纖細的脖子,隱約能看到面板下青色的血管。長髮順著睡榻垂下,更添柔弱之姿。
一隻蜜蜂飛過,杜昕言彈指揮走,想起當日,唇邊笑意再起。
“讓杜侯爺主動持傘遮陽,笑菲真有福氣。將來與我夫君說起,天朝安國侯親自持傘遮陽,妾身身價大漲。”笑菲睫毛未動,慵懶地吐出這句話來。
聽到哈哈幾聲大笑,衛子浩從屋角轉出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杜昕言,恭敬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兩銀票說道:“沈小姐能讓侯爺主動持傘遮陽。衛子浩願賭服輸。”
笑菲笑著坐起,接過銀票道:“衛大人想提什麼賭約,笑菲一定奉陪!”
兩人臉上帶出的得意笑容差點兒氣破杜昕言的肚皮。他嘴角噙了絲笑看著兩人,突然伸手從笑菲手中奪過銀票道:“沈小姐賭子浩一定不會相信她,不會和她打賭。本侯卻知道子浩素來巴不得看本侯笑話一定會賭的。本侯贏了。”
“你……”
沒等她說完,一絲細若蚊吟的聲音飄進耳朵,“嫣然。”
笑菲住了嘴,對衛子浩抱歉地笑了笑,“強中自有強中手。我竟輸給侯爺了。原來衛大人和侯爺是結了怨的冤家,我還當你倆是好兄弟呢!”說完也不管衛子浩臉色多難看,扭身進了屋。
還忘不了挑撥幾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杜昕言嘆息。他拍了拍衛子浩的肩說:“我請子浩喝酒!”
衛子浩原想看好戲,這時才明白再一次被沈笑菲耍了,氣得哼了聲道:“聽說耶律從飛暴戾,娶了這丫頭,誰折騰死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