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言一愣,心裡又好奇得不得了。難道沈笑菲真能幫他抓住耶律從飛?可是這沈笑菲奸滑無比,她要他做的事會是什麼?杜昕言想了想道:“小姐要下官做什麼事?”
“笑菲四更天就被喚醒,現在困得緊了。花園裡陽光充足,小憩一會兒一定很舒服。可是曬多了太陽,臉上又要起痱子,無雙和嫣然又要罵我。可不可以麻煩杜大人為笑菲擋了臉上陽光,容我睡會兒?”沈笑菲嬌柔的說完看到杜昕言雙眼一瞪,她轉過頭壓住笑,嘆了口氣道,“耶律從飛秘密南下,是為了私會佳人,還是另有圖謀呢?一定是另有圖謀。”
杜昕言趕緊介面:“能為小姐效勞是在下的榮幸。今晨擾了小姐好夢,自當為小姐擋住臉上陽光,讓小姐能在鳥語花香中好眠。”
沈笑菲下了鞦韆,走到一側貴妃椅上躺了。眼波一轉,杜昕言便笑容可掬的走了過去,伸開手,用袍袖擋了她臉上的陽光。
“真好。又不會起痱子,又能曬太陽。”沈笑菲滿足的閉上眼睛,不緊不慢的說,“昨晚呢,笑菲突然想起虞姬來,唏噓不己。無雙便自告奮勇扮了霸王,踩著凳子強做男人狀。嫣然在園子裡瞧著說,那影子還真像男人呢。”
杜昕言一呆,手便放了下來。
“喂!知不知道我戴了面紗睡在太陽底下久了,也會起痱子?”沈笑菲睜開眼,杜昕言一副上當受騙後的惱怒模樣。手已落下,人轉身欲走。
想走?她磨了磨牙,懶洋洋道:“我雖然不知道耶律從飛人在哪兒。但他想圖謀的事,笑菲倒也能猜到一二。”
聲音未停,臉上又一片陰涼。杜昕言已站回身邊,老老實實舉著袍袖為她遮陽。臉上已恢復了常態,換上了一副笑臉:“適才一隻蜂飛過,在下拂了拂。”
笑菲暗笑,閉上眼喃喃道:“如果再有蜂蝶騷擾,杜大人拂了又拂。笑菲擔心起痱子,睡不好。睡不好精神就不好,要是忘記了耶律從飛的事情可怎麼辦呢?”
“蜂蝶再來,在下自有辦法驅趕,絕不會讓小姐的臉曬到一絲陽光。小姐放心補眠就是。一覺睡醒,神清氣爽,肯定不會忘記的。”杜昕言語聲溫柔,眼裡氣惱全化為陽光淺淺。果然站在睡榻前,抬著手一動不動。
笑菲滿足的睡過去。想著他站在身邊舉手為自己遮擋陽光,嘴角浮起笑容。
隔了面紗也透出她臉上的笑意,杜昕言看在眼中直想掐死了她。可是他的聲音更低更柔,像和煦的風拂過,“好好睡吧。下官親為小姐遮陽護衛,一定會做個好夢的。”
笑菲開始還想著杜昕言的神情與心思,漸漸的,暖暖的陽光,飄渺的花香,竟真的睡著了。
杜昕言聽到她呼吸聲漸漸平穩綿長,知道她真的睡著,鬆懈了神經默默的看著她。他對沈笑菲有種摸不透的感覺。她彷彿事事都能猜到他的心意。從約了四公主去聚友客棧吃糖糕起,她一定就知道自己會疑心於她。為了誘他來,才特意與雙兒上演了繡樓上的好戲。等他來了,無功折返,又獨入花園讓他有機會見她一問究竟。
偏偏又不肯痛快的說了,非要折騰他為她擋太陽。這女人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杜昕言的手舉了半個時辰,好在他長年習武,也不是很難受。他其實最擔心的是無雙和嫣兒闖來尋她,看到這一幕笑話。若是傳到衛子浩耳中,他不知道會被他敲詐多少罈好酒。
杜昕言目光一轉,環顧四周,正對上無雙的眼睛,駭了一跳。他苦著臉將手指放在唇間,又指了指貴妃榻上熟睡的笑菲。
無雙坐在極遠的一棵樹上瞟了他一眼,把臉扭到一邊,卻不離去。顯然是防備著他,又得了笑菲吩咐,並不出聲靠近。
杜昕言心裡苦笑,只盼沈笑菲快點睡醒,趕緊說完他好走人。他手指動了動想不動聲色弄醒笑菲。低頭看到她睫下淡淡的暗影,帶了幾分倦怠,又不忍心了。
風吹動寬大的袍袖,靜謐的花園中幾隻蝶飛過。杜昕言便想起了落楓山楓紅山靜的景緻。琴簫之音從風中傳來。他的臉不自覺的變得柔和,微低下的手臂又抬高了些。
足足睡了一個時辰,沈笑菲才醒。她睜開眼,臉籠在袍袖的陰影中,杜昕言似乎在看著她,又似乎目光越過她想起了別的事,怔怔出神。
他是在想丁淺荷嗎?笑菲看到他臉上的柔和神色暗忖。可是他真的一動不動為自己擋住了陽光,這樣一想,心裡又溫暖起來,她笑著支起身道:“睡得很舒服,多謝了。”
杜昕言的手移了移,始終沒有讓半點陽光曬著她的臉。手一個時辰不動也有些發酸。他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