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次劫難而已。”
看著從密室暗道裡出現的李純,盤膝在唸經的太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經書,邊宣著佛號邊就走了過去。
“如果不是為了孩兒,婉兒她並不”
“婉兒那孩子是怎樣的丫頭,不用你再提醒哀家,來坐下說話。純兒,凌王真的把閹黨的名單都告訴了你?”
“是。”
和太后面對面的坐在石桌兩側,李純伸手取出李煥給的錦囊,取出一張被特殊處理過的牛皮紙,這張牛皮紙雙面都沒有一個字,
然後將牛皮紙用浸入了桌上油燈內的燈油,然後平鋪在桌面。
片刻後,紙張上便出現了逐漸清晰地字跡----數十個人名。
這些名字不僅有宮中的閹黨,更有先皇誤判的幾樁冤案的那些前朝重臣之子。
看了這赫赫的10餘個名字,太后的臉色始終無法再恢復她慣有的平和慈慕神態,許久只是靜靜的望著這張牛皮紙,直到紙上的油漬揮發後消失了所有的筆墨,才重新抬起頭眼神忍不住又點空泛,幽幽的開口道:
“收服人心,靠一個斬字怎麼可能?先皇當年確實莽撞了,可惜哀家攔不住,也不忍心攔著。(眼快看書 。yankuai。)畢竟,那是先皇對你的關愛,他都不惜背上罵名,哀家怎麼忍心說一句‘不該’呀。
“當年,父皇冤判那些重臣的時候,其實孩兒也已經感覺不妥,只是”
“只是對一個彌留的人,無法再說出任何的諫言是嗎?純兒,你和哀家犯了同一個錯誤,才會有今日的危及。
“不錯,最初看見他們的名字出現在紙上,朕雖驚訝卻也覺得情有可原,只是感慨。”
“我等都是皇家的人,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撼動大唐的基業,今日松落的這些沙土,有你父皇的錯,也有我們的錯,這些沙石還是該由我們填回去啊。”
伸手舉起桌面那個金藍色的錦囊,太后將這個錦囊握在了手心,又一次深嘆了一口氣:
“能收集到這些名字,預先就準備好這個錦囊,能暫且拋卻晴妃和哀家的恩怨,始終記得自己是李家傳人,協同你守護著李家江山,煥兒確實是一個可怕亦可敬的人物。
比起他早逝的大哥,那個原該在你父皇登基後直接被封太子的先皇長子,煥兒不僅長得象晴妃多些,更是完全得到了晴妃的靈慧傳承。”
重新接回了牛皮紙和錦囊,李煥用了一股真氣握緊拳心,兩樣物件立刻就散成了一片散屑。
“母后,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些名字,平日切記提防這些閹黨,皇兒”
李純即將出口的話,太后很清楚他要說什麼,更清楚他回來的原因和心繫的遠方,所以,她必須打斷他:
“半月後,剛巧是先皇的忌日,已經四年了,先皇離開哀家已經四年了,雖然有晴妃的陪伴,先皇也應該有些想念哀家了吧。”
“母后?”
“圖謀篡位,意圖毒害皇上,卻不巧誤傷了太后,這樣的罪名應該足夠能讓那群閹黨為哀家陪葬了!也只有哀家的心甘情願贖罪,為先皇曾經的錯誤付出陪葬的代價,才能撫平那些錯誤帶來的傷痛。
那些冤死的都是幾朝為大唐效忠的重臣,他們的子孫就是有恨有怨也不該被奸人利用,撼動了他們祖輩世代花盡心力守護的大唐基業,這些道理,也應該讓他們想通才能永遠免於後患。”
根本不敢信太后出口的決定,李純當然不會同意太后如此瘋狂的決定,雖然他也知悉,對於閹黨和這些重臣之子該有怎樣不同的處置態度,可是,要太后陪葬贖罪,這也太過了,他絕不會同意。
站起身,走近了李純,將他的頭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太后怎麼會不知道李純的心意和對婉兒放不下的濃情,可出了這間密室,一切將不能再做深談,所以有很多話,很多可以算是臨終的話,太后需要全部對李純,對她唯一的兒子說出口:
“純兒,此生身在帝王家是你的福分,也是你的無奈,哀家何嘗不是,當年尚為太子的你父皇只寵愛晴妃,將哀家這個太子妃完全擱置冷宮,哀家怎會不心傷,不悲慼。
可是,哀家卻真的沒有怨你父皇,甚至有些預設了這個失敗,畢竟,晴妃真的是萬中無一的好女孩,她並非耍心機才獲得你父皇的寵愛的,她對你父皇是真情意,甚至每每都提出讓你父皇也顧及哀家的感受,這些哀家都知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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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來楊柳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