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還是她料理家中大小事務最相宜。”
楊晟之道:“媳婦兒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她臉面又薄,只怕做不好平白落人褒貶。”
楊崢道:“家中實在是無人可用了,只好委屈辛苦她一段時日,我並非不明理的人,若她行事有憑有據,我自會給她撐腰。”
楊晟之不說話,只用眼看著婉玉。婉玉心道:“家裡正值無人,是收權回來的好時機。何況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答應也要答應了。”便笑道:“公爹器重我,我也自當盡心盡力。”
楊崢知婉玉允了,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對婉玉道:“你行事穩重,家裡的事交給你也放心,你母親如今病著,你拿不準的事不必問她,直接來問我。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婉玉連稱不敢,同楊晟之陪楊崢又說了一回話,方才出去了。
一時回了抱竹軒,楊晟之問道:“你怎麼應下來了?先前你勉力撐了一段時日,不是同我說家裡賬目亂得很,大哥大嫂胡亂往賬上支銀子,又有下人偷東西,物什一概對不上麼,還有不服管的,偷懶的,家裡鬆鬆垮垮的不成樣子,你如今身子越來越重,何必染這一水!”
婉玉笑道:“我心裡有數,知道能料理才答應的。你不是想掌家業?不如就趁如今太太病著,把內宅裡的人事理順了,省得日後蹦出幾個刺兒頭沒白的噁心。”
楊晟之道:“你日後不想幹了只管同我說,別硬撐著,大不了咱們倆一同回京城去。”婉玉搖頭,只是笑。
當下府中人人得了訊息,知婉玉已被楊崢委派管家理事,有人拍手慶賀道:“三奶奶是尊菩薩,同誰說話兒都和風細雨的,對老媽媽們更一百個客氣,她如今來了,咱們日子可不算難過。”又有人道:“我看不像,你忘了碧霜那幾個進了三房,當天下午就給攆出去的事兒?只怕不好對付。”又有道:“年紀輕輕的,還生得像花兒一樣嬌嫩,只怕讓幾個老油條算計了去。”
第二日,婉玉端坐房中,命怡人把早已訂造好的花名冊拿出來點名,又將登記庫房物品的名冊拿出來一一對照,因東西對不上名冊,便將掌管庫房的陳嬤嬤點到跟前,問道:“東西為何對不上?”
陳嬤嬤是柳夫人身邊的老人兒,倚老賣老,欺負婉玉年輕面嫩,敷衍道:“老太太的喪事、二奶奶的喪事、還有大爺喪事,這些天里人多手雜,怕是遺失了。”
婉玉問道:“每日不是都清點東西?遺失了怎麼不報上來?”
陳嬤嬤道:“一來事多忙亂,給忘了。二來我年歲也大,太太讓我管庫房就是憐恤我,不讓平日裡太過勞累。我今兒還想同三奶奶提提,讓撥兩個年輕伶俐的丫頭到我那裡幫上一幫。”
婉玉冷笑道:“我還沒問你,你倒給我開起方子來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既已年歲大了,那庫房的事日後也不必管了,省得累壞您的身子,我也難向太太交代!你幹不得,自然有幹得的,楊府裡最不缺人!”沉著臉道:“來人,給我核對丟了多少東西,折算成銀兩從她例銀里扣!陳嬤嬤辦事不利,再革她三個月的銀米,送她回家養老去罷!本是要打板子的,看在太太面上,體恤她年老,板子就不必捱了!”又高喝道:“魏全力家的進來!”
立時有個年輕的媳婦從外走進來道:“三奶奶有何吩咐?”
婉玉道:“從今兒起,你去管庫房,丟一樣兒東西為你是問!”魏全力家的立刻領了差事去了。
陳嬤嬤頓時呆了,緩過神來方知自己惹了大禍丟了清閒差事,心中後悔不迭,見婉玉容色肅殺,剛提了膽子要求情,左右早來人將她帶了下去。
婉玉又高聲道:“如今我說的話就是‘軍令如山’,有不按照規矩辦的,我不管她有多大體面,一律從嚴查辦!”眾人見婉玉如此,方知道厲害,一個個瞠目結舌,暗道這三奶奶原不是菩薩,竟是個閻王。頓時不敢再偷懶懈怠,打醒了十二萬分精神應對。不在話下。
這一日,婉玉坐在房中理事,春雨走進來,見婉玉埋頭正忙,不敢打擾,立在一旁。直到看婉玉抬脖子要茶喝,方笑道:“三奶奶辛勞了,今天莊子上孝敬太太幾籃子當令果子,我給奶奶挑了一籃子,嚐嚐鮮。”
婉玉笑道:“難為你費心。”命怡人把籃子收了,特特囑咐道:“洗幾個給珍哥兒吃。”看著春雨問道:“太太今日身上好些了?”
春雨壓低聲音道:“還是那個模樣,病歪歪的,時不時嘴裡還胡言亂語,瞧著不像是正常的症候。”
婉玉皺眉道:“大夫來看怎麼說?”
春雨道:“大夫說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