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昨。
再回首,卻已是一派秋聲入寥廓。
看著他陷入回憶,蕭琛的清澈目光,也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但瞬間便輪廓鮮明起來。
他轉移話題,問蕭玦是否回宮。
“不了,”蕭玦尚未從剛才的思緒中掙脫出來,抱著茶盞懶懶道:“朕無大礙,不必回宮驚動太后,就在這裡略歇息就好,明日再回,還是你先回宮向太后稟明吧。”
蕭琛應了,想了想又道:“臣弟來前,太后還有一事囑咐。”
蕭玦目光一縮,“嗯?”
只這般一轉目,他利劍般的目光重來,比日光還光芒盛烈,蕭琛卻神色自若,輕輕道:“廢后病重。”
蕭玦怔了怔,隨即笑了,笑意如在雲端浮過,極遠,他狹長璀璨的雙目瞟過來,眼角於某個側面看來飛挑出極美的弧度,“她又病重了?”
那個“又”字,咬得極重。
蕭琛只是微微笑。
蕭玦向枕上一靠,看著帳頂道:“說我知道了,著太醫好生看著,可憐她常要重病,實在辛苦,務必用些好藥。”
他語氣森冷刻毒,蕭琛卻依舊笑容無暇,淡若春柳,神情溫恬的躬身應了,又喚過近侍來,一一關照囑咐,才飄然而去。
他天水之碧的衣角拂過庵堂,頓時綠了郢都郊野之秋。
秦長歌目送他離去,轉身淡淡看了看蕭玦所居之處。
目中掠過一絲疑惑。
第四十章 夢魘
當晚夜雨瀟瀟,無聲而來,瞬間溼了青黑屋瓦。
秦長歌給呼呼大睡的兒子掖了掖被角,自己卻毫無睡意,只打坐練功。
雨聲敲打屋簷,悽切而玲瓏,有種怯怯的小心,彷彿怕驚了屋下那人沉靜的顏容。
秦長歌心中卻並不沉靜。
白日裡那長空西來的驚天一劍,上官清潯那似有若無,兩次顧盼的奇異神情,都令她莫名警惕,心裡有隱秘而模糊的不安,彷彿有漂移的浮雲裹挾著某些暗閃的雷電悄然而來,烏黑沉沉,卻密雲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