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看著白淵,神色里居然有幾分小女兒的嬌羞,“我是來看戲的。”
“哦?什麼戲?”白淵神色不動,“娘娘點了戲?”
“我在看一出‘無意女碧波閣內輕撫曲,痴心臣凌虛亭畔悄聽親’的唱作俱佳的好戲兒,”完顏純箴笑吟吟,“不知道白國師可有興趣?”
“是嗎?聽起來著實是好戲。”白淵淡笑,“比我上次路過北魏聽見的‘魁星閣一曲動禁宮,宜平殿兩王爭一妃’,好像還要精彩許多?”
完顏純箴正在輕輕撫摸亭欄杆的手頓了頓,隨即恢復如常,她一絲媚笑漾開,手指彈了彈,遠處小樹林裡一直歸鳥突然尖鳴著栽落,地面簌簌的落了一層枯葉。
“國師說的這戲,本宮確實沒有聽過,不過,你我如果仍舊在這裡談戲,今夜只怕就要唱一出‘莽西梁夜襲雲州,怯魏燕畏戰棄城’的新傳奇了。”
“哦?”白淵淡淡挑眉,“偷襲?”
完顏純箴卻又突然不說話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白淵。
輕輕笑了一下,白淵已經不耐煩和這蛇蠍女子玩那種高層人士愛玩的那種迂迴把戲,剛才閣內的琴音,他還沒來得及去檢視吶。
“今夜如果不出意外,西梁很有可能去動確商堤,我在哪裡已經派了重兵把守,稍後我會親自過去。”
“還是我去吧,你留下來對付蕭玦,那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完顏純箴突然綻開意一絲冷然笑意,“有些人,我早就想好好會會了。”
白淵由於了一下,直覺自己應該去,然而剛才那聲音顫音就似絲線般在他心頭上刮啊刮,又或是細線繞住了心尖,纏纏繞繞的怎麼都不捨得去扯斷。
她怎麼樣了?長途奔波,本就不是她的身體所能承受的,可莫要著了風寒。
完顏純箴是完顏家族之後,一曲散北魏大軍的本事,自己也未必做得到,她去,應該沒有問題。
只是,那個人……
只是,挽嵐……
心中思緒幾經反覆,白淵最終緩緩點頭,道:“娘娘小心。”
一聲微帶邪肆的較小,完顏純箴張開雙臂,姿態優美的轉身向下走,媚聲道:“國師,您錯了,您還是該叫他們小心才是……”
她妖嬈的身影冉冉遠去,白淵皺了皺眉,一個轉身,飛快投入暖閣之內。
夜色沉凝,風聲肅殺。
西梁軍以最快速度感到確商堤附近的時候,發現那裡點著些零星的火把,堤壩兩側各有一隊守軍,支了連綿的一排帳篷,也深了,依然有一隊隊士兵來回在堤壩上下巡視。
泰長歌手一揮,五百凰盟屬下立刻無聲脫離隊伍,從另一個方向繞了過去。
他們將全身上下裹緊紮實,利落得風吹不進,頭扎黑布,臉塗黑泥,嘴裡叼著短匕,腰間綁著火雷,身上帶著中川巧匠製造的簡易皮筏,利鏟、霹靂子之類的東西,這些擁有內功和輕功的凰盟高手,又是掘堤的主力軍,一人足可抵禦普通士兵數十。
泰長歌立於黑暗中,手狠狠向下一劈。
一千五百精兵,立即無聲的撲了過去,撲向那些還未能察覺敵人接近的巡視守軍。
一個士兵正提槍沿著堤岸巡視,突然有一隻手,鬼魅般出現,倏地捂住了他的嘴!
士兵大驚,死命掙扎,卻又被另一隻手,絲絲匝住了腰。
士兵大力踢騰著,靴尖帶起黃土灰煙。
突然。“噗嗤”。
刀尖入肉的鈍響。
踢騰的腿一陣劇顫,抖動幾下,漸漸降至,那士兵發出最後一聲沉悶的、困在胸膛裡的呻 吟。
有人倏地放開手,屍體軟軟落地,大睜著雙眼,正不甘而茫然的瞪著黛色蒼穹。
細碎之聲響起,屍體被拋開,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只空氣裡,飄蕩著音樂的血型氣息。
堤壩下,道路旁,長草後,這樣的阜沙在一次次重複,楚非歡親自訓練出來的彪悍精兵,暗殺一樣是不可缺少的課程,解決得乾脆利落,不過須臾之間,堤壩上夜巡計程車兵已經被解決乾淨。
泰長歌和楚非歡飄身而起,自那些帳篷上掠了過去,每經過一個帳篷,泰長歌都無聲割開帳幕,將手裡一個罐子,對著帳篷裡一吹。
趁你睡,要你命。
轉眼間,已經解決了數十個帳篷。
突有一聲大喝,響徹靜夜。
“誰!”
卷二:六國卷 第八十五章 討債
幾乎在喝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