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隨即哎呦一聲大叫,拳頭鮮血淋漓。
卻也不敢將手撤出,死死的堵住宛翠,宛翠哀哀的看著他,神情間突然多了幾分悽楚之色。
秦長歌聽聲辨位,知道祁衡已經制住宛翠,當下吩咐,“祁衡,掏出她齒縫裡的蠟丸,問她怎麼將牆移開。”
祁衡應命行事,當他將藥丸掏出,將刀死死架在宛翠頸上時,宛翠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祁衡的手抖了抖,剛才的滿腔怒火因了她這一刻的悽然宛轉,瞬間變得無措茫然。
她……還是愛自己的吧?
否則那般挑逗,也難以讓她動情,女人和男人不同,對於自己厭惡的男子,是不可能那般容易被撩撥的。
先前那一刀……也未必是真的要殺自己吧?
她有很多機會可以一刀殺了他,就再不會有後面自己被反制的事,然而她沒有。
誰心軟,誰就輸。
祁衡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他心軟會害死秦長歌,然而對著自己心愛的女子,想起那些眼波暗遞兩情相悅的歲月,想起這段日子的幸福欣喜,恍惚間直如一場夢,夢境未畢,心卻已被眼淚泡軟。
這世事怎能奇突如此?
明明昨日還言笑晏晏你彈琴我唱曲,相攜殷殷看桃花,今朝便天地翻覆,成了拔刀相向爾虞我詐的死敵。
三年四季春,千碗翠玉粥,他喝粥喝到一生裡再不願碰任何粥,才換得她芳心輕系相與歸。
到頭來她掐住他腕脈,他架刀她脖頸。
祁衡心底突然生出了莫名的火氣,卻又不知為何憤怒對誰憤怒,滿腔鬱憤煩躁裡只欲仰天大罵,卻也不知道該罵誰。
他怔怔的架著刀,看著自己愛人在自己刀下無聲流淚。
“逼問”二字,實不知如何做起。
身後一片寂靜,令秦長歌一聲嘆息。
爾有情我有意的一對男女,卻因為份屬敵對而不得不拔刀相向,多麼俗爛的戲碼,俗到一百集的韓國肥皂劇都懶得再用的情節,然而當真遇上,才知那痛鮮明殷切,難以逃脫。
祁衡這個未曾經歷宮闕江湖諸般艱難,從來被兄長保護得很好的孩子,學不會冷酷狠心,也是正常。
只是自己……不能不狠。
牆壁擠壓太緊,心臟受到壓迫,她呼吸困難眼冒金星,彷彿時時都被人扼住喉嚨般難受,再拖延下去,遲早窒息而死。
這也是宛翠採取哀兵之策的原因,只要祁衡不忍對她下手,拖過了一定的時間,秦長歌也死定了。
秦長歌手一抖,黑絲拉直,黑絲那頭的宛翠,被她悍然一拉飛起,砰的一聲落在柵欄前。
速度太快,祁衡來不及撇開長刀,雪亮刀鋒哧的在她頸上拉開一道口子,鮮血若珊瑚珠子般一路滴溜溜滾了過去。
秦長歌反手一抓,一把掐住宛翠咽喉,冷笑道:“我快悶死了,你也來感受下。”
宛翠雙眼反插;掙扎著喘息;猶自冷笑;“……你一定比我先死……”
她十分不甘心的恨恨道:“……你居然……沒中毒……”
“那碗藥麼?”泰長歌冷然道:“你以為我真的會去聞?”她一伸手;嚇的一聲折斷了宛翠一根小指;低喝;“說!哪個樞紐是移開牆壁的!”
“啊!!”宛翠一聲慘呼;卻隨即冷笑;嘶嘶的抽著氣;冷笑;“……沒有!根本……沒有!”
“咔!”又是一根。
泰長歌拗斷手指的手法極為殘酷;骨斷的那一刻斷骨反插;那種疼痛非人可以忍受;宛翠一聲慘叫後身子迅速癱軟下去;滿頭冷汗瞬間滴落;落在精鐵地地面啪嗒有聲。
祁衡下意識的衝前幾步;又站住。
泰長歌毫不動容的折著宛翠手指;聽著她不斷慘呼卻什麼也不說;心一點點沉落下去。
自己猜的沒錯;果然只有啟動和逼近兩個機關;這兩面牆竟然是不能分開的。
身後的精鐵柵欄;質地也非常破銅鋼鐵;對方處心積慮;自然不會留下可以輕易對付的漏洞。
蕭玦的明霞劍如果不失就好了;再加上他的雄厚內力;也許可以一試……
泰長歌深吸一口氣;只覺胸腔似乎下一刻就會炸裂;已經無力去思考對策。
其實不是不知道最有危險的也許是自己;只是終究不放心;怕應在溶兒身上……臭小子;你娘我要死在這裡;那真虧大發了……
卻突有武器相擊嗆然聲響;明亮的傳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