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才想明白。”
幽黑狂亂,宛如烈火深淵的眼神突然一凝,白淵目光裡的火剎那聚攏了來,化為兩盞幽碧的燈,灼灼的盯著柳挽嵐,“那你……以前……有沒有愛過我?”
他吃力的一字字道:“你……剛才以琴音訴心曲……我不會聽錯,不會聽錯……”
他突然大聲狂笑起來,笑聲比那被海風吹得四散的長髮還要紛亂,在水面之上遙遙傳開去,震得明月黯淡,震得波浪驚起,震得更遠處的群山都在不斷顫抖,發出空洞悠遠的回聲。
然而那笑聲,笑到最後,竟至完全沒有了聲息。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原本可以永永遠遠的守下去,卻因為他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最終全部失去,如同此刻胸膛中流出的鮮血,一旦奔逝,永不可追。
……這一生癲狂半世守護,都化作這離海支流萬千滔滔逝水,一生裡最後一次琴簫相合,到頭來卻成了她暗含殺機的告別讖言。
那朵珍重開在掌心多年的花,末了,卻在蕊心裡釀出了帶毒的汁,結出色彩斑斕氣味芳香引人採擷的果,等待他一往無回的嚥下。
愛慾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終至燒手。
假使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聚時,果報還自受……
白淵笑至無聲,胸膛上的鮮血卻已漸漸凝結,其實柳挽嵐攻擊極準,正中前心,這個纖纖嬌弱的女子,之所以認得人身要害,還是他為了她的安全,親自手把手教她的。
只是她畢竟臨近彌留,氣力不濟,雖攻擊的是要害,殺手也未能徹底。
然而那仍舊是永生難愈的重傷。
伏倒血跡之上的女王,卻突然對白淵招手,她顫顫伸出的手指,在風中勾勒成一個無限嬌弱的姿勢,宛如月下最後一朵幽蘭花,即將萎謝。
她低低道:“我……告訴你……”
白淵疼痛的看著她,慢慢俯下身去。
她一生的最後一句話,會是什麼?
白淵滿心裡燒著帶血的火,一寸寸輾轉過那些無辜的血肉,所經之處遍野燎原,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狠毒的折磨,每一個動作都是拆骨裂膚的酷刑。
然而他還是慢慢湊近那女子,那般淒涼的希冀……她的最後一句話,他想聽……再不聽,此生也將再無機會……
柳挽嵐突然躍身而起。
以一個垂死之人積蓄良久最後能拿出的全部力氣,死死抱住了白淵的身子,隨即往船下一躍!
“夫死,我共亡!”
剎那間白淵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後心。
剎那間白淵的衣袖振了振,已經搭上了身側船身。
然而他突然放開了手。
海風流蕩,柳挽嵐抱著白淵,翻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