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合適嗎?”歐陽雲看著秦德純。
秦德純深深的回望著他,那目光讓歐陽雲心尖尖不由的顫抖了一下,想起了某一個昏暗的酒吧裡,一個同志脈脈含情的眼神。好在秦德純並不是同志,他很快就說出一番讓歐陽雲心悸不已的話來。
在學兵師師部師長辦公室裡,那一天秦德純究竟和歐陽雲談了些什麼並沒有人知道。而兩個當事人事後也諱莫如深,誰也沒有透露一丁點訊息,不過當秦德純回到北平以後,北平軍政府發生的一連串變故卻讓好奇的人們有理由相信,那兩個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歐陽雲該感到慶幸的是,他及時的派出了張鎮出使南京。不管張鎮是怎樣做到的,反正他不辱使命帶來了老蔣的橄欖葉還有上峰的指示。
在某一個深夜,馮治安還有劉汝明,包括兩個人的幾個死黨幾乎在同一時間消失,然後,宋哲元雷厲風行的頒佈了新的人事任命。吉星文回到了37師擔任師長兼察哈爾省省政府主席、保安司令,蕭振贏則擔任了143師的師長。143師大部調防安徽接受南京改編;37師移防察哈爾的張家口;學兵師進駐宛平,而直屬29軍軍部的教導大隊擴編為143師,負責北平防務,在吸納了37師的一個旅、38師的一個旅還有143師的一個旅之後,成為擁有四個旅編制的超編師。
趙登禹和他的132師沒有參加此次調整,當然,好處少不了他的,原屬於29軍的兵工一廠將遷往廊坊,成為132師的直屬兵工廠。
這是一筆血淋淋的軍政交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歐陽云為首的學兵師和任丘政府獲益匪淺。不僅獲得了察哈爾一地,而且連宛平這樣的北平門戶也給拿下來了。而張自忠則貌似什麼也沒得到,當然,如果有心人有時間在天津和文安交界的大柳河鎮留守觀察,他們會發現一個奇怪的景象,幾乎連續兩個多月的時間,從文安方向往天津郊區38師的防地源源不斷的運送著物資。這就是學兵師對38師的補償。
29軍指揮這次行動的是秦德純,其中,張維藩和佟麟閣都有份參加。他們的行動非常隱蔽,就在土肥原剛剛察覺到一點風聲的時候,大局已定。
歐陽雲之所以要將宛平要過來,原因無他,七七事變的發生地盧溝橋就在宛平城西,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不放心把這樣一個重鎮交在其他人手中。
當趙登禹得知馮治安失蹤,37師易主的時候,他愣了老半天方才醒過神來,之後便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他以為馮治安一定被歐陽雲和秦德純這兩個混蛋給害了,想起兩人之間的情誼,剛開始幾乎想起兵為之報仇。
歐陽雲清楚趙登禹和馮治安之間的關係,早在和秦德純大城協議的時候,他就希望秦德純能給趙登禹一個合理的解釋。於是在馮治安失蹤後第二天,秦德純便親自來到廊坊拜訪了趙登禹。見到趙登禹以後,他無視對方那幾乎吞吐著刀子的眼神,將一個檔案袋塞到他手中,道:“看看吧,如果看完以後你還想殺我,我不反抗。”說完這話,他就走出屋去,在臺階上坐下,抬頭看日行雲過。
那個檔案袋裡裝著的是馮治安、劉汝明和土肥原達成的一個協議,見證人是高橋坦和潘旒敏。協議上書上雙方就三點問題達成了共識,首先是29軍的軍長一職將由馮治安擔任,然後是任丘的歸屬問題,日本人將在接管那裡建成一個經濟特區,最後則是雙方以後的立場:土肥原保證日本人不出兵29軍控制地,而29軍也不得阻攔日軍從其控制地域出兵其它地方。
看完這份協議,趙登禹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曾經充斥全身幾乎每一個毛孔的憤怒都變成冷汗流了出來。下一刻,再見到秦德純的時候,他像個孩子般的哭了起來:“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德純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他只能說:“路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這個惡果也應該由他們自己去品嚐。登禹,我和軍座都老了,29軍的將來還得靠你,你一定要保重啊!——對了,這份檔案除了我、軍座和歐陽雲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流了一會眼淚,趙登禹漸漸冷靜下來,然後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軍部會選擇和歐陽雲合作而不是直接下令給自己,他問道:“難道你們認為我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會顧慮個人感情嗎?要是這樣的話,當吃馮長官出兵雄縣,我只需要坐等看熱鬧就好了。”
又是一個秦德純無法回答的問題,因為他總不能說,那時我們已經不相信你了。
趙登禹也隱約猜到了答案,他說:“這也就罷了,可是怎麼能讓吉星文回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