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梁宇也拿起了步話機,低聲道:“禿鷹三號!完畢!”
郭彪:“全體禿鷹都有了,計劃有所改變,‘將軍坎’那裡出現了雛鷹部隊,讓它們先咬兔子,我們跟上。招子放亮點,看準時機再出手。鷹巢!完畢。”
“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看著小鬼子騎兵大隊快速的靠近“將軍坎”,而那些潛伏在雜草中的“雛鷹”紋絲不動,郭彪暗暗點了點頭,心說:這支雛鷹的頭倒是個人物,除了好高騖遠了點,其它表現倒是相當不錯。
連環地雷爆炸開始,日軍騎兵先頭部隊人仰馬翻。那匹明顯為高階軍官所有的白馬倒下去不久,一個渾身是血的鬼子軍官站了起來,看見他一刀為愛馬解除了臨死前的痛苦,郭彪心頭微微一凜,暗說:倒是個人物。雖然給出了褒義的評語,卻依舊將準星套住了他。
服部緣仁完全沒想到盯上自己的竟然有兩支部隊,其中還包括後來聞名於世界的“狼牙”。當週慶海部跳出來之後,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因為愛馬的猝死,他失去了一個優秀指揮官應該具備的優良品質,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草率的下達了全軍衝鋒的命令。
日軍第二騎兵聯隊不愧是一支精銳,猝不及防之下雖然一開始就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但是,在服部下達了作戰命令之後,很快便從慌亂中調整過來。如水的鬼子前赴後繼的朝“將軍坎”上面衝去,雪亮的馬刀在初晨的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前面的鬼子連人帶馬被幹倒之後,後面的鬼子沒有絲毫猶豫,繼續衝了上去,很快便填滿了“將軍坎”正對著自衛隊的上下面。
這是好在“將軍坎”還有半米左右的高度,緩衝了馬力,倘若是一馬平川,想來周慶海他們此時已經全部成了馬刀下的亡魂了。
面對已經撲到面前的鬼子還有那懸在頭頂上的馬刀,拉栓退送子彈已經成了危險係數相當高的動作,周慶海開始覺得自己草率了。
“野人峰”上,已經出現在日軍第二騎兵聯隊身後的常梁宇透過步話機大喊:“鷹巢,鷹巢,雛鷹擋不住了,禿鷹三號請求出擊!完畢!”
郭彪早就將山下發生的一切看在了眼裡,此時,他沉聲道:“我是鷹巢,禿鷹出山!完畢!”
方鴻明衛青式突擊步裡的子彈已經打光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出乎了他的意料。日軍的殘忍不是從課堂上能夠學到的,在他想來,只要一開始能對日軍以大量殺傷,日軍便會有所忌諱,從而下馬,丟棄騎兵的速度優勢而和已方打陣地戰。已方雖然只有二百餘人,但是佔據著有利地勢,應該能守上一段時間。鐵門關方向,隆隆的槍炮聲已經響了好一陣子了,這支日軍肯定是前往支援的,那自己這支微不足道的小部隊只要能多拖延一刻當前之敵,便為鐵門關的學兵軍主力部隊多爭取一點勝利的時間。犧牲是難免的,只看值不值當。日軍的行動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其不惜代價的衝鋒雖然使得傷亡驟然間很大,但卻也給已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當越來越多的馬刀出現在“將軍坎”上,他便知道大勢已去。冷靜思考之後,他甚至認為,與其在這裡做無謂的犧牲,不如撤退。
周慶海卻沒有放棄的意思,他扔掉漢陽造換上了短槍,一邊頻頻射擊,一邊大喊:“扔掉長槍,用手榴彈招呼、用刀砍馬腿!兄弟們!拼了!”
方鴻明跟著大喊:“拼了!”扔掉衛青式,抽出了大刀。兩條粗壯的馬腿凌空朝他踏來,左邊還有一柄閃著寒光的馬刀。方鴻明心中倒抽一口涼氣,死亡的陰影如此真實的壓迫過來,他再次大喊:“拼了!”身子朝地上一倒,大刀舞出一圈白光,削向了那兩條馬腿。
很沉重的手感,與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大刀隊員相比,方鴻明的刀技實在太幼稚了些。這一刀光有力量卻沒有技巧,雖然將一條馬腿斬斷,卻也沒另一條馬腿塌中左胯。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本能的舉起刀朝上面一捅。
有白色的什麼閃過,他背上一痛,卻是鬼子騎手的一刀劈在了他的背上,不僅劈開了刀鞘,而且狠狠的拉開了一道口子。雙手一沉,很厚重的感覺,他的刀捅中了馬頸,單足已經立不住的戰馬嘶鳴一聲,“轟”的一聲帶著背上的騎手砸了下來。
槍聲、爆炸聲、喊殺聲、哀嚎聲裡,方鴻明清晰的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喀嚓”左小腿劇痛,他眼前再次一黑,接著是金星四閃,就在他左小腿被戰馬壓斷的那一刻,鬼子騎手的馬刀砍在了他的頭盔上,發出“噹啷”的聲響。
方鴻明大徹大悟般的發出一聲感嘆,不自禁的用上了周慶海的口氣:“孃的,老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