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旅座,時間寶貴,我們就不要在爭這些虛的Lang費時間了,你趕快帶人撤,我這就帶人頂上去。”他說完這話,貓腰小跑著去了。
“老閻——”劉哲良在身後大喊,卻哪裡喊得住他。
學兵軍不成文的規矩,當有需要殿後的時候,重傷員會成為第一選擇。這不是歐陽雲的設定,而是多次與日交戰中,學兵們自己發明出來的規矩。撤退的命令很快傳達下去,所有的重傷員們忽然之間都來了精神,而那些只受了輕鬆或者沒受一點傷的學兵卻難過起來。
“與其下半生躺在床上做個活死人,不如轟轟烈烈的去死,多拉幾個鬼子墊背,老子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孤單不是?”這話,是一個名叫孤獨風的學兵說的。南京會戰浦口突圍戰一役中,戰友們要抬他走的時候,他說出這番話以後,拿槍頂著自己下巴,擺出了一副誓死不撤的姿態。戰友們無奈,只能讓他隨墊後部隊留下。而他的事蹟傳開以後,但凡再有這種情況發生,重傷的學兵們便向他看齊,久而久之,這竟然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南京會戰後的追掉會上,歐陽雲曾經批評過這種現象,認為孤獨風雖然表現得很英勇,但是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並不值得提倡。他甚至為此舉了很多傷殘者回來以後繼續發光發熱的例子,然而,卻還是沒能制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日軍的這一輪進攻又被打退了,他們在陣地前丟下百十具屍體以後,匆匆忙忙的退回了出發陣地。頭頂上的照明彈紛紛熄滅,趁著這個機會,劉哲良咬牙帶人往二線陣地撤去。他們將將走出百十米左右,身後便再次傳來了密集的槍聲。站在一個小高地上,劉哲良轉身望去,望見一片密密麻麻的日軍制式頭盔,他的兩眼忽然就溼潤了。
“老卞,還有沒有煙?”白流蘇靠坐在彈坑的土壁上,問坐在對面的301團偵察排的排長卞經道。
卞經道嘴上正叼著一支菸,聞言,他趕緊的摸身上,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支已經皺皺巴巴的菸捲來。遞過去,又有點捨不得,他說:“最後一支了。”
白流蘇不客氣的接過來,然後從身上摸出一次性打火機,點燃以後,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即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陣咳嗽好不劇烈,直到前面槍炮聲再次響起,她才平息下來。她將手上只吸了一口,卻已經燃掉一小半的煙一扔,說道:“小氣了吧,放心,回去廣州,我賠你一條‘大刀’!”然後,她揮舞著雙槍就站了起來。
卞經道只抽得起“長城牌”,他聞言苦笑,將那半截煙撿起來,小心的捏滅了,放回口袋,然後端槍爬上了彈坑口。
白流蘇的兩個貼身警衛,一個女兵已經犧牲了,另外一個也受了傷。301團團長張存寶擔心白流蘇的安全,所以特地將身手不錯的卞經道調到她身邊。
卞經道調到白流蘇身邊不久,就被震驚了一把。白流蘇的槍法太準了,而且,因為用的是“達姆彈”,只要被她擊中上半身的鬼子,那就只有一個下場——立刻死去活著痛苦的死去。
“達姆彈”太邪惡了,一顆子彈進入人體,創傷面卻是碗大的一塊。卞經道親眼看見白流蘇抬手一槍擊中一個小鬼子的肚子,然後那個鬼子肚子上就破開一個大洞,白花花的腸子隨機淌了滿地。偏偏,那個鬼子還不得立刻死。最後,許是實在無法忍受那種痛苦吧,那個鬼子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把自己還有經過他身邊的兩個鬼子一起炸死了。
第三章鎮東伏擊戰
日軍新一輪的進攻又開始了,而開戰緊緊兩分鐘,通訊員跑過來向白流蘇彙報了一則壞訊息,餘良成來電,他們已經頂不住日軍的進攻了。而他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聲音是:告訴旅座,撤,撤往二——轟!
“餘連長,死了!”通訊員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一臉淚水。
白流蘇來到學七旅的時間並不長,很多連長的名字還叫不出來,不過,對於餘良成他卻有印象。這是一個比較憨厚的華北漢子,身高體壯的,格鬥能力很強,在一次會操中,曾經一個人獨挑五個上等兵,因此,即使在整個學兵軍,那也是響噹噹的一條漢子。
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去了。
西埂丟了,301團還有303團的右翼就完全暴露在日軍面前,如果不想被日軍包圍,那就只有後撤了。
“先打退小鬼子這輪進攻再說!”她如此說道,再次上到彈坑頂部,舉槍射擊。
十分鐘以後,日軍的這一波進攻被打退了。白流蘇隨即留下了錢泰帶一個連的人墊後,然後帶領其他人朝棉船鎮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