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姐姐還當真挺喜歡自己的,不然也不會笑著對他多說一句,路上小心。
宮熠沒出糗已經覺得謝天謝地了,拉著小助理從電視臺逃也似的跑了,在路上攔下計程車和小助理拼車,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二十八。
這個時候還有燒烤吃麼?
唉……他揉著自己酸酸的腰一頭歪倒在沙發上,做藝人果然是很辛苦的啊,他要吃個宵夜也這麼難了!
不知道現在那家外賣燒烤店有沒有關門啊。宮熠還是嘴饞,也確實有些餓了,爬起來想打外賣電話問問,卻發現自己的房門咿呀一聲開了,岑舒硯揉著太陽穴從裡頭走出來。
他看了眼牆上的鐘,低頭瞧他,“才回來啊,先去洗澡吧……等下出來有吃的。”
啊?宮熠摸摸冰涼的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遊魂似的衝進淋浴間洗了個囫圇澡,穿好珊瑚絨的睡衣出來時,發現桌子的盤子裡上擺放著十根炸肉串,還有一碗的炸小饅頭,金黃椒鹽的感覺,那久違的香味啊,讓他立刻口齒生津。
宮熠稍稍一愣,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你,你去……買的?”
他有點不能想象,長髮飄飄的岑舒硯,站在人家燒烤攤子前,一板一眼等著老闆烤肉串的情景。
岑舒硯點點頭,白淨的臉在白熾燈下清雅而柔和,“吃完了就刷牙睡覺吧,盤子和碗明早再洗。”
“嗯!”宮熠已經拿起一串在啃,咂巴著油乎乎的嘴巴問他:“你怎麼不吃?”
岑舒硯衝他輕輕擺了下手,“這些是給你的。”他其實不喜歡這類燒烤類的食物,不過是發現宮熠一點鐘還沒回,就穿鞋下樓去買了一些。宮熠說想和一起吃燒烤,那他在旁邊坐著看著他吃,也是一樣的。
不過,在宮熠聽來,還以為他先吃了,這些是特意給他留的,便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吃完了揉了揉自己的胃,打了個飽嗝。
岑舒硯看得直搖頭,倒了杯水給他,“以後別吃這麼快。”
“哦,好~”宮熠笑眯眯地答應著,三下五除二洗了口,拽著岑舒硯的胳膊回房。
一個關門一個拉燈,上床蓋被。
第二天岑舒硯起的比宮熠晚,醒來時,宮熠已經出門了,早上要趕去K大上課,中午要上聲樂課,下午就得趕去片場,把段惜碧今天拍戲需要的香料道具給備齊。
因為今天大部分都是感情戲,沒幾個地方要用香料,宮熠終於樂得清閒了幾個小時,抱著香料盒子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不看岑舒硯和那個甄媛媛的對手戲了,微笑著說自己要去囤貨,揹著雙肩包走了。
岑舒硯NG的次數又超過記錄了,七十八次,段惜碧這回也惱了,指著他的鼻子就毫不客氣的開罵:“你是暗戀,暗戀她知道嗎?暗戀的感覺你不懂麼,上學時沒暗戀過隔壁的班花?靠,就是那種有話不敢說,有情不敢表,只能默默隱忍的眼神啊,那種深層次憂鬱的眼神!!!”
半晌,段惜碧轉身罵別人去了,岑舒硯揹著手,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
他何嘗不知道這種酸澀苦悶的滋味,可是……只要對面站著的是另一個人,他就是表露不出那種感情來!
低頭,又想起剛才宮熠慌忙著離開的神情來,心裡更加不痛快。
沒來由的,他腦袋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把眼前的甄媛媛想象成宮熠呢?
岑舒硯差點被嘴巴里的一口水嗆到。
咳咳……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想成宮熠,說不定更是演不出來吧。
可是不管怎樣,段惜碧已經兇狠地威脅他道:“眼神再不到位,岑少你仔細自己的細皮嫩肉!”
岑舒硯挑高了眉梢,怎麼的,段導這是想用武力逼迫了?
事情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棘手的,他不能贊同段導的想法,但是他自己確實做的不好,還連累這麼多演員跟著他一起沒完沒了的重來,心裡很有些過意不去。
深吸一口氣,岑舒硯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就見眼前梨花帶雨的甄媛媛慢慢轉過臉來,靜靜地看著他,眸子裡有說不出的委屈和哀怨。
童子端為了與人斗香,三月沒有回家,她獨守空房三個月,自然是滿心裡的寂寥無人言說。
岑舒硯集中了精氣神,撥雲見日一般,緩慢而模糊的,眼前的她變成了腦海裡笑得眉角彎然的宮熠。
心裡頭是非常詫異的,但……機不再來,岑舒硯試著動了動眼睫,回想著心中過往那層巒疊嶂的酸澀觸感,終而一寸寸抬起下巴,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