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哪個老闆的“包養款”,那陸家還會坦然接受我的錢嗎?蘇姐笑道:“你想得很周到,好的,我們不公佈你的真實身份,希望如願以償找到那個小男孩。”
第二天晚上,社會傳真播出了這條“尋人啟事”,為了防止觀眾認出我,打擾我的生活,節目組做了相應的技術處理,在我出現的鏡頭中,大多是我的側影,偶爾有正面形象,在臉部也打上了馬賽克。這天是星期一,我和吳芳都上早班,晚上在家看到了。吳芳笑著說:“靜姐,看來你又要成名人了。”我搖頭說:“我才不想當什麼名人,你看那些明星,一有點小名氣,就驕傲得不得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拿來當新聞,真的很可笑,表面上看她們風光,可她們沒了自由,出門有人跟蹤,談戀愛都會讓人議論紛紛,這種生活我不喜歡,我寧願做小老百姓,自由自在,不累。”
吳芳說:“那你捐那麼多錢,到底圖的什麼?我以為你想出個名,嫁個富豪呢!”我笑道:“我真沒想什麼,就覺得那小男孩可憐,太不幸了,他家也因此一貧如洗了,我那20萬,一直沒當成是我自己的,這回拿出去,給人幫上點小忙,我反倒覺得輕鬆了。”吳芳笑道:“那也就是你,反正我是做不到的,有錢幹嗎不自己用?白白送給別人,不是傻瓜嗎?你要學雷鋒,可雷鋒已經死了啊。”我笑道:“我不是學誰,這是我想做的事,現在我們的工資還不錯,我都存好了,我不會傻到自己餓肚子去救濟別人的,這錢本來就不是我掙的,捐出去我不心疼。”
星期二下午兩點,我接到蘇姐打來的電話,說是那小男孩找到了,他們一家人正在電視臺,要我馬上過去,他們想見見我。我四點半就要上班了,還有兩個小時,回來上班是否會遲到?但他們已在電視臺等我,說明是抱著極大期待的,我不是找他們嗎?現在找到了,為什麼不去見見呢?也不知道小男孩的情況是否好點了?我對蘇姐說:“好的,我馬上過來,要不要帶上銀行卡?”蘇姐說:“先簽個捐贈的協議,錢可以改日交給他們,不過,你現在給他們也行。”
吳芳陪我來到電視臺,在社會傳真的接待室裡,我見到了他們一家三口。小男孩臉色蒼白,光著頭,可能得了白血病,經過化療以後,頭髮都掉光了吧?他的父母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很樸素,他爸爸的臉色很黑,他媽媽的目光裡透著迷茫,但我看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也許,她已經懷上了孩子,想用新生兒的臍血,挽救眼前的兒子吧?上次聽醫生說過,他們在建築工地幹活,想必很辛苦,比我們按摩更辛苦,掙的錢也比我們少,孩子生了這種病,他們能不心急如焚嗎?當他們看到我和吳芳走進屋,他們的眼睛裡,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露出了喜悅和感激的光芒。
蘇姐給我們作了介紹,小男孩的爸爸緊緊握住了我的手,飽含著熱淚說:“謝謝您!太感謝您了!真沒想到,世上有您這樣的好心人!”我笑著說:“沒什麼,希望孩子的病能好起來!”他又摸著兒子的光頭說:“去,去叫阿姨!”我連忙說:“陸佳偉,不用叫我阿姨,叫我姐姐吧。”小男孩很乖巧,他雖然得了那麼嚴重的病,但他的小眼睛裡,依然透著明亮和清澈。他走到我的身邊,輕聲叫道:“姐姐!姐姐你是個好人!”我摟著他的頭,把他貼在我的身邊,差點流下淚來!他才六歲啊,病魔為什麼無情折磨一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啊?六歲,現在應該在幼兒園上大班或是中班,可是,他卻離開了學校,離開了小夥伴,和病魔頑強地作鬥爭,真讓人又憐愛又心痛!
我看到楊哥他們,把鏡頭對著我們在拍攝,我說:“不用拍了吧?我把錢交給他們就行了。”楊哥說:“要拍,不但要拍,還要拍好!現在的社會上,為富不仁的人太多了,像你這樣的,實在太少了!我們要喚醒人們心中的愛心,把蘇州的精神文明建設,開展得有聲有色,如火如荼!”丁哥說:“你們都過來一下,這邊桌上有一份協議,一方是自願捐贈,一方是接受捐款,雙方需要簽名確認,我們還請來了公證員,給你們出具一份公證書。”我笑道:“還要公證?”楊哥笑著說:“有了協議和公證,就具有了法律效力,你們就不能隨意反悔!”
當我和陸佳偉的爸爸,走近那張桌子的時候,吳芳的手機響了,她走到門外接聽了一會,走過來對我說:“靜姐,徐經理說,要你馬上去上班,按摩房新招了幾名服務員,要你去培訓一下。”陸佳偉的爸爸疑惑地看著我,說道:“來小姐是在按摩房上班?”我情知不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我?不是,我在……”吳芳卻說道:“是啊!那又怎麼樣?靜姐她好心,非要給你家捐款,我真是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