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味兒喲。
韋參靠在黎小澤肩上,高度正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娘…娘…”
終於開口說話,發洩出來,黃家人才鬆了口氣。
黃老夫人心思一動,看來孫女與渁競天一樣關係不差,不全憑了那張臉。
韋參在韋家屬於被欺負的小白兔一類,自然與韋家孩子不親。外家對他雖然好,卻沒有年齡相當的小孩。因此,韋參是寂寞的,友誼是空白的。
渁朝兒黎小澤的出現立即將小朋友的友誼之心佔得滿滿的,在渁競天那裡,是黎小澤帶著他玩,渁朝兒照顧著他,小朋友便把人家當了自己人,全心依賴上了。
孃親病倒,正惶惶不安,來了兩個小靠山,韋參立時有了依靠沒那麼害怕了。
黃老夫人見韋參大哭一頓,精神好轉,立即問:“參哥兒陪著小客人吃些飯菜可好?”
韋參點頭。
喜壞了一屋的人,趕緊上飯上菜。
渁競天和杜儀娘趁機提出去探望黃尚善,老夫人允了。
還道:“好生開解她,人這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嫁妝沒了就沒了,只要人好好的。
路上,杜儀娘悄悄對渁競天道:“老夫人不是親奶奶來著吧?對黃家妹子可真好。”
渁競天點頭:“黃大學士家風甚正。”
黃大學士身正公明,老夫人慈愛心善,小妾庶出什麼的也知本分。
也是黃尚善掉進了福窩兒裡,全家就她一個姑娘。
渁競天無數次來過黃尚善的閨房,閉著眼也能走到,如今只能跟在領路下人後頭一步一步走。
進了屋,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汁子味兒,心裡一驚,轉過屏風,見到躺在床上黃尚善臉色,青白無波,更是一驚。
老天爺,作了大孽。
丫鬟正勸著黃尚善吃藥,黃尚善心如死灰,不肯開口。
渁競天見黃尚善的娘不在,不由好奇:“你們夫人呢?”
丫鬟抹淚恨恨:“才走。說是姑爺來了,就——”
“啊,打女婿去了。”
渁競天一邊說,一邊留意黃尚善臉色,又道了句“還不得往死裡打”,見她仍無反應,慌了。
“咳,你先下去吧,我們與你家姑奶奶說句話。”
丫鬟猶豫。
杜儀娘便道:“你也沒能勸她吃藥,不如我們來試一試。”
丫鬟才小心放下藥碗。
去之前還對兩人道了句:“請兩位夫人千萬勸著我家奶奶用了這安胎藥。”
安胎藥!
渁競天險些給自己一巴掌。
杜儀娘一驚,拉住丫鬟:“你家奶奶有身孕了?”
丫鬟苦著臉:“今日才診出…”
丫鬟出去,杜儀娘看著渁競天,意味深長:“作孽喲。”
渁競天險些吐血,當初你不也聽著挺樂呵挺贊同的?這會兒又義正言辭落井下石?
才診出,黃尚善腰肢細細,估計才月餘,這麼大打擊下…別鬧出人命來。
渁競天忙坐到黃尚善身邊,把一直拎著的長條包袱放到兩人中間。
“我來看你。”
黃尚善眼珠子動了動,望著她,嘆了口氣:“讓你看笑話了。”
渁競天心虛啊,這笑話是她一手促成的啊。
杜儀娘這會兒卻坐到三步外,給渁競天使臉色。
看熱鬧的姿態足足的。
“其實韋二他不是有心的。”
“呵,是啊,不是有心的,不就是賭的失了理智嗎。”黃尚善笑得心涼:“我真怕哪天一覺醒來,連我們娘倆兒都成別人的了。”
是啊,一覺醒來,嫁妝換了姓了。
渁競天尷尬:“其實,其實,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黃尚善望著她,慢慢凝了眉:“你竟為他說話?”
姐姐,我其實是為自己說話。
“咳,那個,有內情的。”
趕緊把包袱開啟,露出裡頭紫檀長匣子來。
黃尚善眼睛都直了,感動落淚:“你幫我把嫁妝追回來了?”
噗嗤,是杜儀娘忍不住了。這黃家妹子真是單純,她咋就沒想想眼前坐著的這位可是水匪頭子呢。
渁競天磨牙扭頭:“嫂子,窗前那花開得挺好的,您先去賞賞?”
杜儀娘從善如流:“那小葉子尖兒,是挺不錯,你們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