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之後他們會暫時的耳鳴,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們可以看到軍官們的口型和手勢,大地顫抖的停止也會讓他們知道炮擊的結束。
“你大概覺得我很殘忍。你或許在想:這些人殺便殺了,但我的表現是否過於冷血而不像個聚能是嗎?!”在前沿指揮部裡,林山河百無聊賴的看著李仙洲輕聲道。
後者保持沉默,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李師長,你知道嗎?!不過是在1931年之前,我不過是個浪蕩公子。”林山河轉過頭去看著觀察窗外被日軍炮火掀起的塵土,聲音若有若無。
“我爹,是東三省數得著的豪商。而我是家中二子。大哥經營生意很有成就,且也很心疼我。加之我是家中幼子,幾個姐姐也將我疼的不成樣子。”
“而且我們家和當時的東北軍內的一些高官們相較匪淺,這都讓我有了胡鬧的本錢。”林山河轉過身來,像是對著李仙洲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不想跟我大哥爭什麼。兄弟睨於牆。這本是人生悲事。我不想經歷這些。”林山河頓了頓,繼續道:“我很聰明,這點我從小便知道。我學東西很快。學什麼都快。”
“你或許不知道,我會英德日俄四國語言。這些都是我二十歲之前學會的。我粗通中醫和西醫,做點簡單的手術整骨出料一個活人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我會武,能打八級、會形意。太極也略有涉及。我可以使槍,國防軍現在最好的狙擊手裡我大概在前五之內。”
林山河說著,而李仙洲卻依然保持著沉默。
“我有我自己的產業,我不會和我大哥去爭什麼。在家裡人眼裡。我永遠是那個浪蕩子。那個可以拿著家傳字畫去換花酒的浪蕩子。”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爹百年之後我會讓我哥繼承所有的產業。而我,則繼續做我的浪蕩子。”
“可惜……日本人打破了這一切……”林山河說著。臉色逐漸猙獰了起來。
“我的姐姐……我的哥哥、還有我的老父親,在九一八的時候沒有一個活下來。”看著那些在炮火中被撕碎的日軍燒焦而破爛的屍首,林山河笑的是那樣的猙獰。
“我找到我姐姐的時候,她被人砍去了四肢和頭。胸也被割掉了。肚子被剖開腸子留了一地。在她身邊的。是我的外甥。不滿三歲,他是被槍托砸碎了頭死的。那腦漿流了一地……”
李仙洲臉色終於變了,他有些理解為什麼這位國防軍的軍官會如此的憎惡日本人。將屠殺視為樂趣。
“其實,我殺這些日本人從來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從前在朝鮮戰場的時候,殺一些日本人我還覺得痛快。但現在我已經麻木了。”林山河笑了笑,這次他笑的很輕柔。
但那笑臉在李仙洲看來比他猙獰的時候還可怕。
“我不在乎日本人死多少人,我所在意的是我弟兄的生死。如果能用毒氣把這些日本人幹掉,我不介意去用一下。”林山河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轉過身去看著日軍逐漸停止的炮擊。
“作為軍人,我的‘仁’僅僅是對我麾下的弟兄。而日本人……死光了卻又如何?!讓我麾下的那些願意為國犧牲的漢子們能夠多幾個回家見到自己的爹媽媳婦。這對於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此時,日軍的炮擊已經停止。卻見陣地上再次湧來了無數的日軍,而開路的則是十餘輛坦克。日軍的步兵密密麻麻的沿著散兵線向著陣地襲殺而來,血戰將再次爆發!
“突擊!!”日軍的人群中傳來一聲嘶吼,卻見那坦克停了一下對著陣地“嗵!”的便是一炮,隨後那第十七軍的陣地轟然炸開。
“突突突……”日軍坦克上的7。7MM口徑重機槍開始掃射,後面的日軍士兵則是藉著坦克作為掩護不斷的向著陣地殺去。
這時候第十七軍的將士們也在烏鴉的指揮下進入了各自防禦的陣地。他們架起了輕重機槍,對著日軍的坦克和後面的步兵便是一陣的狂掃。
“叮叮噹噹……”子彈打在日軍的坦克上,不過是擦起了一些火花。對於坦克本身卻沒有絲毫影響。這些鋼鐵怪物依然橫衝直撞。
後面的日軍步兵略有損失,他們或是被流彈擊中又或是被兩側的機槍掃倒。
“嗵嗵嗵……轟轟轟……”日軍的坦克驟然停止了前進,對著陣地上的火力點便是一陣的猛轟。數個機槍點被拔起,第十七軍的將士們躺到在血泊中而機槍被被擊毀。
“突突突……”日軍的坦克在一輪轟擊後,開始利用車